房定坤走后,齐帝回坐御案之后,扶着隐隐发疼的太阳穴,不禁又怀念起了适才芸妃揉捏时的舒服之感。只是人已经被他打发了回去,现下也不好再将她叫回来。
方达端了杯参茶进来,见齐帝脸色不太好,忙道:“陛下是否头疾又犯了?”
齐帝摆摆手,“老毛病了。”
“要不,服用一颗金丹?”
齐帝犹豫了一会,终是摇头。“不用了。”
最近服用金丹,效果越来越差,之前一颗就可以顶过几天,如今是一天也扛不住。他知道这种上瘾的可怕,所以能克制的时候,尽量还是不用。
“让内侍省拟旨,晋芸妃为贵妃。”
方达苍老的双眸闪过一丝狡黠,却也恭恭敬敬的应是,告安退下。
他想不明白,陛下为何这个时候要晋封芸妃的妃位。最近时间也没有什么大封大赦之事啊!
难不成是为了嘉德公主?
如果真是为了公主,那为何要等到现在才晋妃位?早在公主出嫁前就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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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妃回到自己的琉璃宫后,着身边的侍女去打听了一下勤政殿的情况。侍女回来时,一五一十的全描述了个大概。
“都打发出来了?”
侍女回道:“是,据说当时勤政殿内只有皇上和房大人二人。连方公公都被打发了出来。”
芸妃皱眉,若是寻常政事谈论,陛下怎么的也会留下一两个宫女伺候。即便不留宫女,也会留下方达。
这次连方达都没留下,难道他们商量之事极为隐秘,或者忌讳。
会是什么隐秘之事?
芸妃走进书房,提笔落字,完后装入信封,交给侍女。
郑重交代道:“将此信送到四皇子府。记住一定要小心,不可让人看见,务必亲自交到四皇子手上,不可旁人替代。”
“是。”侍女接过信,“娘娘,若是奴婢见不到四皇子呢?”
“那你就将信带回来。”
侍女出宫送信,约摸一个多时辰后又回来了,将信原封不动的送回到了主子手里。
芸妃疑惑,“你没见到四皇子?”
侍女回:“四皇子府的人说四皇子离京办事去了,奴婢见到了四皇子妃。但娘娘吩咐此信不可假借旁人,所以奴婢也不敢将它交给四皇子妃。”
离京了?
芸妃烦躁,这个关键时候,连城有什么紧要的事要离开恒阳?
不容她多想,晋封的旨意已经送至琉璃宫。
之前方达已经派人来打过招呼,琉璃宫内已早早的准备。着宫装,绾高髻,扫门庭,设香案,只等那一张金龙描绘的娟帛圣旨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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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阳城乌柳巷是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住着普通的小老百姓,隔间零星开着几家小小的商铺。
铺面不大,商品很少,做些生活用品的买卖,人流也不多。往来大多都是街邻右坊,买的多数是柴米油盐。
房定坤从皇宫出来后,便上了自己的马车。
车子在城内绕来绕去绕了个七八圈,最后在一家茶馆面前停下。房定坤下了车,走了进去。
这茶馆有前后两门。从后门出来,穿过一条街坊,便是乌柳巷。
乌柳巷一家专卖柴火的小铺子里,此时并无客人。店掌柜躺在藤条编织的藤椅上,闭目打着瞌睡,一柄蒲扇盖住了整张脸,只露一身四喜回纹锦缎褂子。
已经换了一身普通装束的房定坤走进店内,看着柜台后面已然睡着了的掌柜,不悦的敲了敲柜台。
“谁啊?”
掌柜的被声音吵醒,很不悦的拿开脸上的蒲扇。
却在看到房定坤时脸色一讶,眼里尽是惊慌。
掌柜刚要起身,房定坤已先冷冷道:“买柴火。”
掌柜又装作懒散的重新躺了回去,手指了指后院,声音虽是随意散漫,却已经没了不悦,多了分恭敬。“后院自己选,选好了到这登记付钱。”
房定坤没有再说一句,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顾自往后院去了。
后院的院子里,堆放了各式各样的柴火,有小树枝,有锯好的圆木,垒得整整齐齐。
绕过垒了一院子的柴火,再过去就是主人歇息的地方。
房定坤没有看那柴火一眼,径直走进房内,关了门。
进了卧室,直接来到床边,掀起了床垫,露出床垫下棕色的床板来。
床板是几块小木板钉成的,房定坤伸手,轻轻松松的揭开其中的一小块,露出下面一个方正的凹盒子来。
盒子里另有乾坤。
盒子中央,有一块突出的梅花型铁制黑色按钮。房定坤伸手,将按钮往左拧了三下,又往右拧了一下,而后放手后退。
“咕咕咕……”
有东西旋转移动的声音。
只见那张七尺长的床架正慢慢移动,床脚连着地面的木板正往左边一点点的退去,露出床底下的洞口来。
竟是一条密道。
房定坤看了看左右,确定窗口上无人偷看后,才迈步走近了密道内。
在他走后,那张七尺长的床架又咕咕咕的移动回原来的位置,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
房定坤沿着密道,走了大概小半刻钟,便走到了尽头。敲了两下门板,门便从外面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身着绛紫色私服,眸中闪烁着阴柔的色彩。
不是被齐帝幽禁终生的大皇子连昊又是谁。
“房大人来了,请进。”
连昊让出路来,迎房定坤进入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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