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先背着手,眼睛从左扫描到右,又从右扫描到左,一双眼睛像机关枪一样的突突扫射。
“怎么样?”王昭礼巴巴的问。
兰若先摇摇头,“不怎么样,你拿这些个货色跟那五个比,简直就是歪瓜裂枣啊!”
他指着最左边的那个,“你瞧他,皮肤那么粗糙,还没我好呢!”
又指着最右边的一个,“还有你看他那手,又粗又大,能弹得了琴吗?”
王昭礼为难,“这已经是王家利用自己的势力,从各地搜来的最美的美人了。更美的,短时间内咱们搜不到啊!”
“公孙展呢。你跟他说了吗?他家势力大,眼线多,他那边找得怎么样了?”
王昭礼摇摇头,“没有消息,而且人家公孙大人也没答应要找什么美男。”
他瞟了兰若先一眼,犹豫再三,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自己的感觉道出:“哎,我总觉得咱们这样做不妥,要不然就别折腾了吧!你说这办法要是正确的还好,要是错误的,岂不是更加添乱。”
“可咱们也不能什么事都丢给君悦啊!不然要我们这些臣子来做什么。”
道理是这样,可王昭礼总觉得这么做,左看右看都是不靠谱。
兰若先大手一挥,道:“哎行了,你就利用你的势力物色人,出了什么事我担着。君悦回来要是追究,也是我去受罚,没你什么事。”
王昭礼觉得眼前这个向来不靠谱的娃娃脸突然间竟有几分英雄气概、高贵霸气来。“这可是你说的啊!”
“嘿你...”
“哎好了好了,说正事。”王昭礼正色道,“我收到消息,美人呢倒是有一个,只是人家是住在深山老林里的世外高人,不入世的,而且弹得一手好琴。
据说当地有一个富豪,花了重金亲自去请他出山,让他到府上去做乐师。可是人去了之后,只听人家弹了半首曲子,就哭得泪流满面。
这接下来的一个月,他每次想起那首曲子,就会哭泣不止,怎么治都治不好。”
兰若先讶异,“这么邪门的。”
王昭礼道:“只能说那人的琴音已经到了出神入化吧!”
“那那人生得美吗?”
琴弹得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生得美不美。要不然外貌上就比不过人家。
王昭礼道:“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只是听那个哭了一个月的富豪说,他见他的时候,人家是穿着一身黑,戴着一个黑纱帷帽。
当时他正在听那人的曲子,忽而一阵风吹来,吹起了那人的半边黑纱,他就看到了那人的半张脸,还是侧脸。
不过虽然只是侧脸,却已经足以用神魂颠倒四个字来形容了。”
“神魂颠倒?”兰若先摸了摸下巴,“该不会人家是个女的吧!”
王昭礼一怔,“这...也不是没可能啊!”
兰若先切了声,搞来搞去连人家是雌是雄都没搞清楚。
王昭礼紧紧抓着这根救命稻草,道:“先不管他是雌是雄,咱们先见到人家再说。要是雌的,咱也不损失什么。可要是雄的,他可就是咱们的希望了。”
“你说得倒也是。那赶紧的,把人找来啊!”
“我都说了,人家不入世。”
兰若先指了指自己,“难不成还要我们亲自去请啊!”
王昭礼想,就算他们亲自去请,人家也不一定出山。
像他们那样的隐世高人,自有傲气,怎么可能会答应接王爷的男宠这种活?不把他们打下山就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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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西北夜晚,依旧冷风呼啸,冷如冬季寒冰。
客栈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夜风吹动了廊下一盏盏的风灯,摇曳摇摆,地上的暗影也跟着左右前后移动。
夜凉如冰,自然也没有什么夜虫出动,四周安静得出奇。
只街上传来一阵吆喝的喊声,两棒子一锣声,是更声。更夫粗犷的嗓音透过客栈的门缝钻进来,隐隐约约好像说的是“子时。”
待更夫走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君悦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往西厢房而去。
准备跨入廊下时,她突然的停下脚步,转身抬头,看着头顶高挂的圆月。
圆月不是很清晰,一会被云层遮住,一会暗淡无光,隐隐现现。
“这也许是我最后一眼看到这圆月了。”
啟麟站在廊下,背手道:“祸害遗千年,我打赌,你没那么容易死。”
君悦笑了笑,回过头来看向他。
明黄的烛火之下,他看起来少了几分白日里的硬朗和霸气,多了丝亲近的柔情。只一双如鹰的眼睛,在灯光之下更显锋锐、犀利,好像正在盯着到嘴的猎物。
“但愿你能赌赢了吧!不过,赢了也没钱,我穷得很。”
“切。”啟麟嘴角一个邪笑,侧身一步,给她让出路来。
君悦提步过去,看向敞开的房门,隐约还能看到里面的布景。困兽的铁笼子,粗壮的麻绳,带着锁的木床,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刑讯室。
扑鼻的药味从里面散发出来,呛得人连呼吸都是苦的,熏得眼泪都差点忍不住流下来。
霓裳站在门口,换了一身更利于行动的窄袖短裤装,头发也全部盘了起来,恭敬候着,等着主人进去。
“要本王陪你进去吗?”
“不用。”君悦深吸了口气道,“这是你见过我的最狼狈的样子。更狼狈的,我不想让你看到。”
啟麟挑眉,表示理解,每个人有他自己的骄傲。换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