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旭准备到门口时,君悦还是忍不住的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来,眼神疑问。“还有事?”
“你还喜欢我姐姐吗?”君悦问。
佳旭淡然一笑,很直接的摇头。“早不喜欢了。”
见她微微惊讶,他再道:“喜欢一个人,是有期限的。就像某道点心,某件衣赏,某个玩意,你很喜欢,但不会长久的喜欢。
况且郡主对我并无那方面的好感,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也只有你这种感情专一的人,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君悦理解。用现代的专业术语来讲,人在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会分泌什么多巴胺还是巴拉拉来着,但是这个分泌是有时间期限的,一般在三个月到三年之间。过了这个期限,分泌就会停止,也就是热恋期过了。
所以男女两个人,就算恋情长达七八年,或者最后步入婚姻,其实他们真正的恋爱期是很短的。
换个角度讲,他是否也是和佳旭一样的心思?时间过去那么久,他还喜欢她吗?
“人心真是最难猜的东西了。”
佳旭听着她的感慨,不免调侃。“也有你没把握的人。”
“我没把握的人,太多了。”君悦感慨。“没事了,你走吧!”
佳旭很礼貌的微微颔首,而后走出了门口。
绵绵春雨纷纷洒洒,就像飘洒的面粉一样,轻轻莹莹,无声无形。
南宫素寰来看过她一回,关心她身体的同时,还关心她为什么要把南楚的人安排在旁阙楼的事?
君悦的回答是:不过是一个住处而已,他想住哪就住哪呗!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兰若先也跑来质问她,为什么要允许那个王八蛋住在旁阙楼?
君悦这回连回答都懒得答了。
然后公孙展也来了,君悦连人都懒得见了。
一连三天,她因为身体实在不舒服,也实在心烦意乱不想理事,所以三天都不去议事。
可谁能知道,这件事传到宫外八卦的百姓嘴里时,就完全变了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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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君悦神采奕奕的去承运殿议事。
散会后,她单独留下了李吴二人。
“两位大人来姜离也有段时间了吧,可观察出些什么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吴大人道:“王爷,其实陛下还是信您的,只不过碍于朝中一些官员的议论,这才不得不派我二人前来,其实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君悦走到他们面前,负在身后的手紧紧勾着指尖,不动声色道:
“那是自然。陛下雄韬伟略,远见卓识,又怎会被别人的三言两语所左右。再说,我姜离也一向谨守本分,从不想惹是生非,给陛下添麻烦。不过也的确有行为不当之处。
当时本王不在赋城,兰若先那个办事缺根筋的脑子又没有考虑周全,是以才忘记了告知三位司正而私自做了决定。不过事后他们也及时的去府上报备了,还算弥补得及时。”
李大人道:“其实这本也不算什么大事,早知道王之道都是一样的。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二人也看得清楚,王爷处事公允,待人宽厚,且也听言纳谏,绝没有像方大人说的那般严重。”
君悦有些委屈道:“李大人说的是。哎,跟您说句心里话,方大人等三人都是皇上派下来的人,我是小心翼翼像祖宗一样的供着他们,却是不知他们为何对我有这么大的误会?”
“这...”李大人看了吴大人一眼,语重心长道,“王爷,老臣仗着年纪大些,经历得比您多些,就在这跟您多说两句,您可别嫌弃我多嘴。”
君悦立马抬手一揖,“还请大人指教。”
“不不不。”李大人忙摆手,“指教不敢当。不过呀,他们毕竟是您的臣子,大家在一起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您也得想办法和他们搞好关系才是。不然君臣离德,对谁都不好,您说是不是?”
君悦大受启发的躬身一礼,恭敬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君悦今日受教了。”
嘴上虽这么说,然而心里却腹诽:老娘两辈子的年纪加起来都可以做你妈了,还要你来教我御下?
方尚术三人,她就是要把他们三个高高供着,像个神像一样的供着。
神像是干什么的,当然是放在那里供人膜拜的。
李大人受了一个王爷这么的礼,嘴上虽然说“不敢不敢”,心里却嗞嗞的冒着美泡,突然觉得自己发光发热,高大了不少。
他们两个本就是太子的人,得了太子的嘱咐,知道眼前的是位爷,早跟太子暗通款曲,哪里敢得罪。
方尚术也真是的,都来这两年多了,还整这些没凭没据的打小报告的事。
君悦直起身来,笑道:“如此那就麻烦两位大人回去后,如实的向陛下禀报姜离的情况。姜离是蜀国之僵,一日是,永远是。
请转告陛下,等本王有空了,一定会请旨,亲自去太安给他老人家请安。对了,多年不见,不知陛下的身体可好?太子殿下可好?”
“谢王爷关心,陛下和太子身体一直都好。”李大人道。然而话锋一转,“只不过呀...”
他看了旁边的吴大人一眼。
吴大人接话道:“只不过呀!陛下的性格王爷也是知道的,追求完美,万事不容一点瑕疵。
这不,太子殿下在年前的赈灾中出了一点点的纰漏,陛下便耿耿在怀至今,跟太子的关系一直没有缓和。”
君悦心里嘲讽,都闹民暴死人了还小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