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娘子脸色剧变,颤抖着声音说:“树妖显然是耸人听闻的,而且世上不可能存在。食人花的花粉却可以控制着千年老树杀人,利用古树庞大的根系刺进人类或者动物的身体!以前很多猎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大家最后只找到一具干瘪的尸体,身上留下了七八个碗口粗的窟窿,死状极惨,但具体死因一直没找到,我现在才明白,他们都是被老树根洞穿身体而亡,而罪魁祸首就是食人花。”
食人花的黄色花粉具有魔性,若是将花粉喷到树根上,就能驱使树根像蛇一样攻击猎物,千年老树根系发达,最长的根系伸展几十米是没问题的,对于食人花而言,这是最好的杀人武器。
对付草本植物最好的办法是火攻,一把大火烧下去,基本上什么都不存在了。但火烧这片老树林是不符合实际的,一旦烧起大火,我们跟树林是玉石俱焚的下场,太不划算了,另外封土堆下面藏有大型墓葬,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万一烧毁地下的墓葬就麻烦了。
马伊拉态度坚决地说:“绝对不能火烧树林,这些上千年的古树能活到今天实属不易,具有很高的考古研究价值,试问一下,你们几曾见过千年古木存活于世?”
大家听闻此言,俱都沉默不语,放火烧林是下下之策,水火无情,一旦火势蔓延,烧到人眼八卦村,那里生活着许多百姓,这个罪过谁也承担不起。
摸金校尉携带着很多五花八门的法器,但食人花和被控制的千年老树不是古墓中的大粽子,我们视若珍宝的宝贝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树林深处的食人花一直没消停过,不断传来诡异的笑声,我猜想,它们利用笑声反复催促着老树根早点下手,如果对我们再一次攻击,那么我们很难逃脱,而这一次,绝不会只跑过来一根树根,既然找到了我们的藏身之处,它们下手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大家由于惊吓过度,连呼吸都气促起来。我全身痉挛,不敢想象,人体被数不清的树根纷纷穿透致死的惨状,恐怕连一声惨叫都喊不出来,就被洞穿了密密麻麻的血窟窿。
闻到了血腥味,闻到了死亡的味道,也闻到了一股树根特有的土腥气。
地面又开始微微震动了,盘旋空中的风声呼啸有力,到处飘摇着凌乱的落叶。天昏地暗,风卷残叶,死神离我们如此之近。朝我们细细碎碎爬来的老树根何止数百条,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感觉四面八方都是黑影子!
我们虽然高举着寒光四射的匕首,但心底早就崩溃了,甚至基本放弃了抵抗。
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失去理性的千年老树为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每一条伸得笔直的树根都是一把即将插入我们身体的长剑。
谁也不知道这把长剑从哪一个方向扎进来,既然躲没处躲,逃没地逃,打又打不过,还不如老老实实地等死舒服些,或许两眼一闭,就再也不会醒来。
“哐——哐——哐”,突然传来了三声沉重悠长的钟声,以前在黄金塔寺也听过这样的钟声,声音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就连尾音都是一般无二,我刷地一声睁开了眼睛,钟声来得蹊跷,会不会我们不用死了?希望虽然渺茫,但任何一根救命稻草的出现,都有可能是我们的救星
从钟声传来的方向判断,应该是塔形建筑物上的钟声。虎娘子忽然匪夷所思地咦了一声,惊诧说道:“塔顶的铜钟几百年了从未响过,今天怎么突然响了?而且一响就是三声?”
我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几个记得吗?黄金塔寺三层的葬红花?当我们几个都要死的时候,塔顶的大铜钟也是撞击了三下,只不过最后一下意味着死亡。”
大家当然记得那次死里逃生,快要被葬红花埋葬的时候,钟声悠悠荡起,跟今天的钟声如出一辙。
大牛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会是村里人敲得吧?虎娘子说数百年没响过,会不会敲打的时候你不知道或者听不到呢?”
虎娘子说:“笑话,我一个红虎山的头头可能不知道钟响吗?村人不敢私自爬上塔形建筑,传说大铜钟是千古神物,没人敢动,钟楼阁不仅二十四小时有专人把守,而且红虎山流传着一个预言,凡是铜钟响三声,自有神人登门。”
我苦笑一声说:“看来我们几个就是你们口中的神人了,神人们马上就要死了,钟声既是我们的迎客钟,也是我们的死亡钟。”
田七和马伊拉忽然大喊一声说:“你们快看,老树根都撤退了,食人花的叫声也停了,狂风都消失不见了!”
我扒着树根缝隙往外看,外面万籁俱寂,唯有飘荡的落叶飘飘忽忽地落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危险的征兆,三声钟响不但吓跑了千年老树根的“魔爪”,就连嚣张跋扈的食人花笑声都销声匿迹了。
我从树洞里爬出来,地面的落叶积累一尺多厚了。我遥向人眼八卦村的塔形建筑物弯腰一拜,毕竟钟声救了我等性命。
一切显得那么的不可思议,人眼八卦村、塔形建筑、悠悠的钟声,千年老树根、狂魔食人花、剧毒朱砂红蜘蛛……但一切却又密切联系不可分割,好像冥冥之中都安排好了似得。不管谁暗中主宰了这一切的发生和结束,都是令人肃然起敬和心生敬畏的。
我从不相信命运的安排,这不是天算,而是人算,每时每刻环环相扣,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天衣无缝,甚至连细节安排都是事无巨细的,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