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燕黄焉轻描淡写的道:“上次雷方不是去了趟福德市,要请矿大的孙维扬教授出山吗?正好老板在那边办点事,抽空和他见了一面,期间谈到了你在京城做下的那些大事,我们姐妹都佩服的很呐。”
温谅愕然道:“怎么没听雷方提过?”
燕黄焉笑而不语,温谅随之反应过来,雷方必定是把自己给卖的一干二净,所以才一直避而不提此事。不过想想也怪不得他,面对燕奇秀那迫人之极的压力,想要有所保留,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来。
何况两人间的关系,一向是合作为先,利益至上,远没有到让雷方冒着得罪燕奇秀的危险去维护的地步,同样情况换做自己,说不定也会有同样的选择。
这是人在尘世的无奈,上至帝胄,下至黎民,没人能够避免,聪明人会多体谅彼此这一分,故而不必深究!
但燕奇秀家大业大,平日该何等繁忙,身份又过于敏感,竟会特地去见雷方打听自己的底细,不能不让温谅心中暗生警惕。
他有自知之明,既没有潘安之貌,也没有宋玉之才,不会误以为燕奇秀对他青睐有加,是牵扯到了男女之情。而像她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会对一个人产生浓厚的兴趣,如果与男女之情无关,那么一定是因为这个人对她有一定程度的利用价值。
温谅也从不妄自菲薄,他如今根基渐稳,从青州到关山,从江东到苏海,从地方到京城,已经在无声无息之中打造了一个常人数十年也未必能触及的关系网络,地上地下,官场商场,无不掌握在指掌之间,从此脚踏实地。头顶青天,目光眨动,便能掀起一片电闪雷鸣!
如果有人能敏锐的察觉到这一切,势力不及的人会投靠攀附。相当的人会倾向合作,只有那些怀抱天下、不可一世的人会起了收服之心。
燕奇秀当然是后者,加上她在江东又有死敌,温谅的价值便愈加的凸显出来。要是能得他倾力相助,别的地方不敢说。至少在江东省内对抗庄少玄,又平添了几分胜算。
所以为了一个小小的罗蹊,竟然惊动燕黄焉亲来青州,软语温言,有问必答,姿态放的如此之低,并不是有多大的顾忌,而是看好温谅这个人,以及他所代表的那股势,有意交好罢了。
温谅心思闪动。瞬间想明白了这一层,道:“让燕总费心了,下次何必再这么麻烦,有什么想知道的,随便找个人来问我就是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里似有不满也似有告诫,但以调侃的语气说出来,既让人生气不得,也发作不得。燕黄焉跟在燕奇秀身边,这些年不知见过多少口才便利、心思细腻的厉害人物。但像温谅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手段,却是绝无仅有的一个。
“要不是这次老板实在有事走不开,就是我也没资格来跟温少直接对话。以后还是别开这样的玩笑,免得我以为温少发脾气。当面要给我难堪呢……”
这个女人不急不缓,能屈能伸,说话不显山露水,却处处暗藏机锋,跟温谅打起擂台丝毫不落下风,当真厉害了得。
温谅被她拿话头噎住。索性放开来,道:“哈哈,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说话不知道分寸。以后接触的多了,燕小姐就明白了,要是言语有得罪的地方,务必多多包涵。”
燕黄焉差点一口气都没上来,你要是心直口快,世上全都是没心没肺的人了,却一副心有戚戚焉的神态,抚掌笑道:“那再好不过了,我也常被老板责骂说话直率,容易得罪人,今个遇到温少,可算是同病相怜!”
我怜你个大头鬼,温谅僵了一下,他向来以脸皮够厚沾沾自喜,没料到今天终于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遇到一个脸皮更厚的家伙了。
“燕小姐说的好,既然大家都是爽快人,那就说爽快话。我问一句,难道因为燕总见了雷方一面,随便问了点有关我的话题,就让罗蹊突然变了一个人,嫉妒的心智失常?”温谅微带点讽刺的笑意:“通俗点讲,脑袋进水了?”
从见面至今,两人数次交锋,燕黄焉绵里藏针,不卑不亢,眼中却第一次露出几分尴尬神色,纤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道:“跟雷方见面后,我个人觉得很有必要加大对青州这边的关注力度,所以私下找罗蹊谈了谈,让他工作之余,多留意点……咳,风土人情之类的轶事。然后还说到了温少你,我实事求是的夸赞了几句肺腑之言,并说了老板也是同样的看法,可能听在罗蹊耳中,会产生一点别的心思。这个纯属我工作失误,考虑不周,得跟温少做个检讨……”
去年买了个包啊,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原来根子在你这里啊。温谅暗忖道,检讨就不必了,要不是你的肺腑之言,还不定能激的罗蹊失去理智,做出这样自投罗网的蠢事。那样的话,自己也未必能发现身边还潜伏着别人的一个眼线,卧榻之侧,任由他人鼾睡,想来就一阵后怕。
但不得不承认,燕黄焉的脸皮厚度到了神鬼退避的境界,监视就监视,卧底就卧底,收集情报就收集情报,还尼玛工作之余,风土人情,当丫的青州一日游啊?
温谅抱起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燕黄焉的俏脸,仿佛在研究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究竟是什么材质做成,竟会有这样滴水千年也不穿的厚度,道:“哦,燕小姐怎么夸我来着,说来听听不妨事吧?”
要是燕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