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伟进大过厅的时候,佳仪刚下楼,正准备走到嘉伟身边叫他,却见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俊眉微蹙,脸色怪异,起身往后院走去。
嘉伟抿着嘴唇,走道一棵梧桐树下,往对面小区看了一眼:“不是说好了等我有时间再给你电话吗!”
电话那边一个女声冷笑道:“哼!有时间给我电话?你只有时间逛商场。”
嘉伟底下声音:“咱们不能太张扬,那样都会吃亏的。”
莫雪仪固执地说:“我不管,现在我休息,快点过来陪我。”
“不行啊,大白天的,好多人都看这呢。”
“看着怎么啦,就到我家来串串门,又不是去开房!”
嘉伟站定,垂着的手五指回收成拳,握得死紧:“这有区别吗,你别那么固执好不好。”
那边静默良久,半晌,才低声回道:“我不要你呆很久,就一会儿,都不行吗,我想要你。”那声音哀婉凄楚,仿佛世间最痴情的女子痴痴的等着自己的心上人。
“这……”
嘉伟为难了,想不到这结了婚的莫雪仪还专门粘,这可怎么办!
莫雪仪还在喋喋不休:“咱们是鹣鲽情深的情人,没有心结,只有爱。别犹豫了,让我们将爱进行到底吧。”
“闭嘴!”嘉伟双眸寒冷如冰,这冰碰着了莫雪仪感情的火焰。冰与火的激烈碰撞让嘉伟无所适从。
佳仪一直倚在门框边看着嘉伟在树下打电话,内心极度悲苦。嘉伟做生日的时候,没有看到莫雪仪的身影,佳仪为此还庆幸了一番,不想现在,他们还在来往。
时值冬天,梧桐树树的叶子早已落光,只剩枝桠光秃秃的站着,树下那身影在冬日的暖阳下感觉那么遥远,佳仪心头别有一番寂寥孤冷之感。
晚上,佳仪冒着被王楠辉指责为违反协议的危险来嘉伟处串门,因为她实在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嘉伟心里猫爪一样抓,很难受。嘉伟怕影响不好,假装埋头看杂志,不理她,希望她尽快回自己房里去。
佳仪想起了在杂志上看到的一篇小文章,作者说,他的妻子是个好女人,很爱他,很多时候,她的方式让他难以接受,他一直忍着,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以爱为基点,直到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朝她发火了。他感谢上天赐予了这么好的妻子,希望同她像两个相交的圆一样相亲相爱,而不是像她把他定位的那样,当一个爱情哺育下的婴儿。一株幼苗,如果不给它空间、水分和阳光,能够生存多久?爱情也是一样,如果我们是两个重叠的圆,她遮住了我,我便在她的阴影里透不过气来……
佳仪呆住了,面对我的付出和执着,难道嘉伟也有这样的想法?那个作者说得好,恋爱中的两人,应该是两个彼此独立的圆,如果重叠了,看起来像一个圆,被遮掉了的那一个失掉了自我,注定不会快乐;如果彼此分离,尽管距离产生了美,因为长期没有交流也会让感情产生偏离。要做就做两个相交的圆,而不是重叠、相离或相切,在保留各自的个性和习惯的同时并不相互排斥。相交的部分是恋人之间的共同语言,不相交的部分是各自那份自由的空间。可现在,我同嘉伟什么也没有呀。
想到这里,佳仪一切心结都解开了,也不管嘉伟的态度怎样,帮他将床边垃圾筒里的垃圾倒了,将写字台擦抹了一遍,将上面胡乱放置的书整理好。
嘉伟斜了她一眼,冷言冷语地说:“都这么晚了,别忙了,我自己会弄。”
“可你没有弄嘛,要弄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弄好呢。”
“快回去吧,免得别人乱嚼舌头。”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呀。”
“我能不怕吗?她们那么会编,钱总也相信她们。”
佳仪大笑起来:“说来说去你还是怕那老妖婆啊。”
嘉伟板起脸孔:“是啊,我能不怕吗!”
佳仪笑道:“你是胆小鬼,知道你怕。”
“那你还不快点回去!”
“偏不回去,帮你把胆子练大一点。”
“还练胆呢,我这胆子就是被你吓小的。”
佳仪指着他的鼻子:“自己没出息可别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啊。”
嘉伟反击:“我没出息你还粘着我,那你更没出息。”
佳仪想,是啊,他说得太好了,为了他,我怎么这么没出息呢。
看她低垂着头,嘉伟怕对她刺激太大,嘟嚷了一句:“我说过头了,对不起啊。”
佳仪从沉思状态下清醒过来:“知道说对不起就好好弥补嘛。”
嘉伟想,你真是没出息,才说完你又这样,就沉默了,继续翻看杂志。
佳仪就过来套近乎,嘉伟还是不理,头也不抬,无声而强硬地冷淡着她。虽然有时候,看见她因忧伤而默默叹息,他也会突生恻隐之心,甚至想要安慰她,可最后还是忍住了,坚信她终究有一天可以飘然解脱,远离他另觅所爱,找到真正的幸福。
佳仪忍无可忍,冲过去,夺过杂志,丢到床上:“反正已经得罪你了,今天就得罪个够!”
在突然袭击下,嘉伟不知所措,嘀咕了一句:“不是你让我看书的吗?”
佳仪没想到这一招还挺灵的,故意逗引他说话:“别冤枉我,我哪里让你看书不理我了?”
嘉伟从床上将杂志拿过来一扬:“这不是你给我买的吗?”
“啊,看我买的杂志了,”佳仪学着欧洲戏剧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