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官拘押着的汉人士卒,再次艰难的爬上城墙的废墟的时候,他们看到在草草建起来的街垒后,士气高昂的复辽军士兵正在严阵以待,正在他们错愕的时候,他们的耳边传来一声深沉的吼声:“风——”然后就感觉一声巨大的弓弦汇合声,紧接着天空为之一暗,他们仰望天空的时候,就看到那恐怖的巨箭铺天盖地而来,瞬间覆盖了这一片巨大的区域,覆盖了密密麻麻的进攻阵型。
上午是复辽军主动出击,与敌人缠斗在了一起,长弓已经没了用武之地,所以,下午发起进攻的时候,敌人想当然的也认为开战和上次一样,于是许多人都丢弃了厚重碍事的大盾,只拿着简单的兵器,只有少数一部分拿着小巧的盾牌。
但经验害死猫啊,谁会想到,这复辽军的战略说变就变?不但他们从进攻突然转变成防守,那让大家胆寒的扎枪大阵再次竖起,这让人恐怖的长弓巨箭再次走上战场,而且来的还是如此的突然,让人如此的猝不及防。
于是,这些密密麻麻的进攻士卒就成了巨箭的亡魂。
随着狂风暴雨一般的巨箭落下,射穿所有它们遇到的ròu_tǐ,射裂他们所能碰到的一切盾牌,那些盾牌在重量势能加动能的巨箭面前,就好像纸糊的一般起不到任何作用。
只是转眼之间,只是一轮覆盖,那段绵延的城墙废墟上,再也不见一个还站着的人,再次生长了一片巨箭的丛林,滋养它的,是无数敌人的血肉,浇灌着它们的是已经汇集成小溪的敌人的鲜血,这些鲜血已经汇集成小溪,顺着残砖乱瓦曲折流淌,在死一样的战场上,发出溪流一般哗啦啦欢快悦耳的声音。
王大壮很享受这种声音,竟然让他不由自主的侧耳倾听,脸上泛着一抹陶醉的光辉。
看着眼前的战果,长弓兵队长骄傲地对王大壮道:“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我们复辽军在防守上敢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只要我们进入防守阶段,我们就是打不烂的铁乌龟,我们就是浑身是刺的刺猬。”
王大壮很赞同这个观点,复辽军在历次战争中不断总结,已经总结出了一套最完整最实用的防守经验,只要自己缩起来,这天下的确没有人能撼动自己。
至于物资,这个倒没有必要太过发愁,因为这主要看是谁的兵,带兵的人是怎么样一种变态的心态。
这是吕汉强的兵,吕汉强对用物资换取战争胜利的思维,已经发展到变态的地步,他最经典的名言就是,我用钢铁来征服你,如果一千斤不行,那就两千斤,如果两千级还不行,那我就两万斤10万斤,用无数的钢铁彻底的覆盖你。
所以,每次战争,复辽军尽可能多的携带各种各样的器械,因此上,现在王大壮手头的物资还是有的,虽然在王大壮的眼里,这些物质已经到了接近枯竭的边缘,但所谓接近枯竭,那是只对复辽军所言的,就是这接近枯竭的物质,要是让皇太极看到,他都会痛哭流涕的惨叫:“奢侈,太奢侈,丰富,太丰富了。”
王大壮就拍拍自己这个兄弟的肩膀:“这仅仅是开始,一切还要节约,就像这次一样,就对着那条棱线展开射击,每次只打一轮,如果有漏网之鱼冲到面前,就交给扎枪兵的兄弟们,我们还要坚守最少4到7天,我们的物资不充足了。”
长弓兵大队长再次挺起胸膛:“总队长请放心,末将坚决执行您的安排,坚决让那条棱线上隔离出一道死亡的地带。”然后看看身后自己的那些长弓手:“只是可惜,在上午决死的拼杀里,我的长弓手变成了步兵,损失了不少,否则的话,就刚刚,敌人绝对不会有一个人逃回去。”
王大壮就歉意地冲他拱拱手:“都是我指挥失当,累了兄弟们白白牺牲,等这一战过后,我会亲自祭拜那些逝去的兄弟,向他们谢罪。”
王大壮和陈亮在性格上截然不同,陈亮莽撞蛮干,几乎算是不听谏言,而王大壮是海纳百川的性子,对自己的参军,几乎就是百依百顺,而对自己的手下兄弟的谏言,也是尽量采纳,。
人和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只有这个性格,才能让一些人尽量少犯错误,多些决断善策。
这也就是为什么王大壮能做总队长,而陈亮不行,这也是吕汉强识人善任吧。
这个长弓大队长立刻摇头道:“总队长你说错了,战场情形瞬息万变,此一时彼一时,哪里能说得出对错,您就放心大胆的调配指挥,我们都听你的,绝无怨言。”
王大壮就感动的眼圈微红,然后放下这个话题,扭头看一下那个被尸体覆盖的棱线,“告诉兄弟们准备吧,敌人绝对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第二次打击准备。”
这个大队长立刻汇报道:“被我们这抽冷子来一下,别人绝对会想办法,还不是再次抬出门板棉被大战来,不过这一次,我还要让他在我的面前吃亏。”于是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吩咐道:“立刻抬十架床子弩,我们用炸药包将他们炸散,然后再给他们来一场箭雨。”
王大壮很满意这样的调配,现在自己的队伍在防守上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什么样的战况用什么样的应对之策,这些在华树亮教导队从新学习深造的队官们,都做过仔细的推敲和研究的,现在看来,当初成立那个教导队起到的作用还真大啊。这正应了吕汉强常说的那句话,强军不可怕,就怕强兵配文化。
这突然的阵型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