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县太老爷,这有什么不可的?”这个守备嘴上叫着县太老爷,但语气里一点尊重的意思都没有,也是,这要是在大明朝里,一个城的守备,不过就是文官的一条狗,身为三四品的守备,被一个县令呼来唤去不足为奇。但这里正好相反,一个县令在一个满族的孩子面前,都要陪尽小心,因为那是主子,即便自己这个汉人当了县令,也是人家的奴才,这是绝对不能改变的命运和身份。
“不不,守备大人,千万不可出兵,我看成外最少有七千贼兵,大人若要想与他对战,出兵少了不行,若是出兵多了,那这城谁来守?”
守备艾达哈哈一阵大笑,满是自负的道:“七千拿着烧火棍的明军怎么啦,我不需要全城的守军一起出击,我只需带着我的三百亲兵,完全可以将它们赶下大海喂王八,我的县尊大老爷,你现在立刻开始召集伙夫,炖上大锅的猪肉炖粉条子,准备好美酒,等着我凯旋归来。”说着也不顾那个焦急的县令,哈哈大笑着下城而去。
结果这个吴权县令就气愤的跺跺脚,嘴里低声的咒骂着:“莽夫蠢才。”
骂归骂,不过还是庆幸,那个莽夫蠢材没将守城的城防兵全部带出去,自己可以组织人手继续守城,县令吴权可不想真的丢了城池,最后让皇上砍了脑袋。
咒骂完,直接抬起一脚,踢向了眼前跪着的守城兵:“还跪着做什么?没看到城外大敌当前吗?赶紧起来,打起精神准备守城器械,我可告诉你们,万一这牛庄失手了,你们一个个谁也跑不了。”
无缘无故挨了一脚的大牛爬起来,揉着跪得麻的膝盖,冲着急匆匆远去的县令吐了一口唾沫:“狗仗人势的东西,在主子面前就跟个摇尾巴狗似的,在我们面前人五人六的,算什么东西?”
这时候杨凡也站起来,恪尽职守地走到城墙边向外观察。
在那雪白的盐田上,那深蓝色的方阵依旧岿然不动,横看是行,竖看是列,与远处的大海已经融为一体。
这时候,大牛凑过来,一边揉着疼的膝盖边道:“这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吧!那帮小子站的不累吗?怎么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要是这样,那不是等着挨揍吗,说不定咱们守备大人这次出击还真就能取胜呢。”
杨凡苦笑着道:“胜不了的,绝对是胜不了。”
大牛就是惚恍然大悟的道:“守备大人才三百亲兵,看对方怎么也有近万吧!三百对1万,即便是砍木头,累也把他累死了。”
杨凡没有扭头,依旧看着一动不动的深蓝人墙,听着那从刺刀尖上飞过的海风带来的丝丝声:“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这是纪律的问题。”然后长叹一声:“一会儿你偷空回我家一下,让你嫂子大娘等,带上你未来的媳妇,赶紧躲到地窖里去,我想这座城不会守得太久就会破的。”
大牛就莫名其妙的往城外看了看,然后又往城里看了看:“不会这么快吧!他们有1万人马,但我们城头上也有两万兄弟啊,我们也是肉长的,尤其县令大人还许下诺言,杀敌一人赏银十两,守住城池,不管杀不杀的敌,每个人都要给五两银子,两石高粱米,不为别的,就为了奖赏,大家也会愿意拼命的,大家都是两个胳膊一个脑袋,我们还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应该没有问题吧。”然后又向家的方向张望了一下:“我还指望着这个奖赏下来,给翠花赎身呢。”
杨凡就皱着眉头低声道:“废话少说,真要打起来学着机灵点,别赏钱没捞着却把小命搭在这里,我可不会给你养活你未来的媳妇。”
看到杨凡不高兴的样子,憨厚的大牛就挠挠脑袋,嘿嘿地笑,也就不再说什么,在他的心里,杨凡就是自己的亲哥哥,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艾达的出击是带着巨大的信心的,在他的眼里,吕汉强的扎枪大阵的确让人胆寒,但要是这样的火统兵那就根本不可怕了,是可以一战的。
是的,是可以一战。
说实话,艾达的出击也没想真的用自己三百勇士,就击溃吕汉强1万的大军,他最主要的目的,不过就是用自己的三百人马冲击一下吕汉强的阵型,砍杀一顿,鼓舞下守城的汉八旗和壮丁将士的士气军心,削弱一下对方的锐气风头,在这一点上,艾达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做到,因为他已经在高高的城墙上,仔细的观察了吕汉强的军队阵列,已经对这支队伍的优缺点了然于胸。
第一,他现了这支队伍有个致命的缺憾,那就是除了火统之外,根本就没有设立刀盾兵,这对于火统兵面对自己的骑兵来说,绝对是一个致命的错误。众所周知,火统这个东西不但射程近,准头差,而且装填费时费力,还有那火绳长短不一,施放起来,根本不能形成像弓箭那样的瞬间覆盖敌阵,这就可以让自己三百勇士,绝大多数能轻松地冲过第一波打击。而只要冲过了这波打击,冲进火统兵的阵列,这些火统兵手中的火统,就彻底的成了烧火棍,而没有刀盾兵作为他们的保护,这些几乎失去抵抗能力的士兵,就会任由自己砍杀。
这个队形的第二个自命缺点,就是没有配备弓箭作为两次火统装填施放中间的远距离打击补充,在这期间就会留下一个短崭的打击空档。这短短的打击空档,在飞奔的骑兵面前,那就是决胜的关键。
有了这两个自命的缺陷,艾达认为自己三百勇士在付出一定代价之后,绝对可以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