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事情?”看到卢象升面色凝重,孙承宗也不由得郑重起来,于是问道。
卢象升就打了声嗨声,然后将胳肢窝里的奏折拿出来,递到了孙承宗的面前:“吕汉强吕督师请求补足这次战役损失的两万,然后再增兵五万。”
孙承宗闻听不由得呆住了,吕汉强要求补足两万在情在理,可增兵五万却出乎了孙承宗的意料。
其实这事情按照职权划分,这是归军机处管辖,不归内阁管,但卢象升能问自己,一来是两人私交好,二来也是对自己的尊重,其实最主要的是这事情的确很严重,卢象升真的不想独断专行,为以后事情落下把柄,于是孙承宗就默默的看着眼前平摊开来的奏折,久久不语。
吕汉强再次增兵,这事情的确太过严重了。
沉思半天,卢象升小心的问道:“孙师傅久在辽东任辽东经略,下官没有辽东经验,您看这事情可行不可行?”
孙承宗就皱眉半天,然后字斟句琢的回答:“按照吕汉强的军力,与满清皇太极对阵,说实话,他手头这点兵力的确不能胜任,即便勉为其难取得胜利,但依照我现在的估计,取胜皇太极,完成收复辽东大业,最起码也需要五年以上的时间,但这里还必须没有什么变数,比如蒙古的林丹汗不要出现反复,比如朝堂之内没有什么大的掣肘,但若是增兵五万,经过吕汉强装备,复辽的大业最迟也就三年,绝对是没有悬念的完成。”
这是孙承宗秉公之言,也是多年坐镇辽东经略所得最公允的见地。
卢象升就探出身子望向孙承宗,然后小心的试探的问道:“那么说,这次吕汉强要求,我们是可以答应的了。”
孙承宗就扭头看向卢象升却久久不语,面色上满是痛苦。
卢象升就在心中哀叹一声,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呢?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就是现在的吕汉强的状况。
两个人就一起沉思不语,好久之后,孙承宗打了一个唉声,然后站起来,在书案上寻了个紧要的折子拿起来,对卢象升道:“走吧,我们一起面圣去。”
虽然分权,但皇权依旧,若是一个弱弱的皇帝也就罢了,但偏偏这个皇帝及其爱权,也非常勤政,这才是现在大明的悲哀,整天说处处掣肘,其实最大的掣肘,最大妨碍大明正常运转的,反倒是这个皇上。
什么事情都不能一蹶而就啊。
卢象升就感激的拿起那个请兵奏折也跟了出来,这是孙承宗准备给自己与崇祯奏对的时候,万一出现冷场什么的状况,他好给自己解个圆场啊。
结果两人刚刚出了内阁房间,却在隔壁走出一个人来,执事一见立刻上前见礼:“下官参见钱学士。”
是的,这个人就是现在东阁学士,大理寺卿钱谦益。
钱谦益在上次被吕汉强挤兑的挂冠出走,虽然羞愤难当,却在天下博得了一个清名,这是吕汉强绝对没想到的。
大明也是怪了,这文臣就是与众不同,文臣以跟皇帝对着干为荣,只要你越跟皇帝对着干,那你的声望就越高,挨了皇帝打屁股,那是一种荣耀,立刻就会名满天下,天下士子趋之若鹜。
想当初一个历史上有名的文臣写了一片文章大骂神宗,都连他老娘都捎带上了,结果神宗只能用气的发抖的手死死的捏着这个奏折,然后小声的劝解自己:“这家伙是在用这种办法来逼迫我打他的板子,好博得他青史留名,我偏不如他愿。”
结果钱谦益虽然没有被打板子,但他不畏权贵(吕汉强)坚决与小人(吕汉强)宁可挂冠出走的事情,立刻在士子里成为美谈,于是钱谦益回乡的时候那是送者如云,回南京之后更是宾客盈门,声望一时无两。
钱谦益的官瘾是很大的,这次获得如此高的声望,其实在后面自己也没少下功夫,就等着再次被朝廷起复。
结果时间不长,机会就来了。
这次机会不是钱谦益等人争取来的,要是究根问底的话,还是吕汉强给他们的,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吕汉强鼓捣出来的那个军机处,还有他强势的孤臣党。
在北方,东林党是以温体仁和周廷儒代表的,最辉煌的时候还是崇祯初年,东林党一度把持朝政,成为一言堂,推出了各种各样的莫名其妙的国策,将励精图治雄心壮志的崇祯皇帝彻底架空,那时候崇祯感觉到自己已经大权旁落,于是才出现扶持吕汉强孤臣党的手段,来搞一种平衡,这种平衡说穿了也没有什么奥秘,那就是一个足球项目,如果就一个队,那就不需要裁判也没人把裁判当个神马,但要是两个队对抗呢?裁判就非常重要了,两个队就都要看裁判的眼色行事了,这时候,裁判就再次高高在上呼风唤雨了,这才能有后世中国足球黑哨啊,受贿啊等等事件的出现。
而经过吕汉强被扶持孤城党之后,大明朝的确又出现了崇祯最愿意看到的两个竞技队伍,结果这个孤臣当的战斗水平却大大的出乎了崇祯的意料,那就是他们的战斗力太强,尤其是这个足球队的队长,简直就是包打天下,这时候就出现一个非常要命的状况,就好比想当初辽宁队对全国其他足球队一样,踢赢了是人家的实力问题,踢输了那绝对是裁判黑哨受贿的问题,结果这个裁判就在这种尴尬的状况下,又成了一种摆设,而每场比赛的看台上,也就全成了孤臣党的观众,其他的人,连一个球迷都没有,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