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玉兰和小娟一走,水姐也带着儿子回了家。剩下的人中,只是多了个老特务向子良。任笑天能够感觉得到,老爷子是不放心,是想看着自己如何处理事务哩。
说不感动,那是假话。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家里的亲人,也就只有全爷爷是真心对待自己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向爷爷,能不感动吗?
别人对向子良不熟悉,看到是任笑天带来的人,当然也不会嫌多着这么一个老爷子说话不方便。
“不好意思,由于我们的工作失误,给你们增加了不少麻烦。”介绍情况的时候,文科长先是主动打招呼,对自己这一方的过失表示道歉。
接着,他就把自己到派出所的遭遇,一五一十的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一点不拉的说得清清楚楚。当然,在说到送礼的时候,文科长还是守着生意场上的规矩,只说是意思了一下,没有说得太详细,更没有提到金项链的事。
听完之后,任笑天还是有点不理解。听来听去,怎么找不到什么能刁难人家的理由呀。程学进平时虽然看起来有点木讷,说话不多。其实,正如他那女朋友的父亲说的那样,他是把好文章放在肚子里。就象这种事,他是一看就懂。
这时,他开口指点说:“小天,这你看不懂吗?这是莘浩祥在从中搞鬼,撺惑着季胜利在敲竹杠。看来是还没有得到满足,还想继续敲哩。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没有任何道理扣住人家的货物不放,是吧?道理怎么会没有哩,道理就在‘研究’二字之中。”
这么一说,任笑天算是明白了过来。如果按照他以前的性格,就会让文科长直接去提卡车和货物。反正,这些东西都是他负责寄存的,人家单位也是认‘任笑天’三个字来说话的。有他出了面,当然不会有任何废话可说。
或者哩,就是当缩头乌龟,不去多管闲事。自己本来过得就不是很如意,何必再多找麻烦哩。
只是经过‘农转非’指标和赵二虎的租房合同事情以后,他也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抗争,才会有位置。总是退让,有谁会把你当成是一盘菜耶。
抗争归抗争,如何抗争,也是一门大有学问的课题。任姐一家户口指标的事,自己算是和季胜利彻底撕破了脸。既然是这样,不如就借着卡车与轴承的事,再好好地教训他一下子。
任笑天思索了一下,给文科长答复说:“这样吧!明天上午十点钟,你们到派出所来。我向领导请示一下,再给你们答复。”
任笑天注意得到,在自己这样说话的时候,向子良微微的颌了一下首。他知道,自己这种先礼后兵的做法,得到了老特务的肯定。
世间有许多事,表面上看起来,是向后退缩了一大步。其实不然,退是为了更好的进,是为了更好地打对方一个耳光,让对方感觉到痛却反而无话可说。
就象赃物的事,自己先按照规矩向你所长报告。你听招呼那就算事。如果你还是硬要拿捏人家,甚至借题发挥来损我。嘿嘿!那就怪不得我不给你留面子哟。
在程学进的感觉中,暗杀事件以后的任笑天,不但不是‘杯具先生’,反而是成了一个常胜将军。坐在一旁的他,听了任笑天的话以后,也在心中为季胜利祷告,还是识点相吧!千万不要再与小天发生碰撞为好。
从茶楼出来之后,任笑天先把老特务送回了家。然后,也不骑自行车,就这么推着车子,慢慢地往自己在市区的房屋走去。他要思索,想要好好地消化今天这一天的点点滴滴。
“小天,这么晚才回家呀。”一个熟悉而且有点柔美的声音在前方响了起来。
任笑天抬头一看,一名大约三十出头的丰满女人,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风衣,正站在身前不远处朝着自己微笑。噢,那是医院的顾小雪医生。
“原来是顾姐呀。”任笑天连忙打招呼说:“我陪朋友吃饭才结束。你呢?怎么也拖到这个时间才回家?”
“小天,还是你的命好。有酒喝,有饭吃。我是苦命人,来了一个疑难杂症,会诊到现在才结束。”顾小雪抱怨道。
任笑天连忙关切地问道:“顾姐,那你吃过了吗?”
“吃了,吃了。医院食堂里,一人弄了一碗面条,也就算是对付了。还是小天好,知道关心姐姐喽。”顾小雪拍了拍任笑天的肩膀。
任笑天提议说:“那我送你一程。”
“你家在东边,我家在西边,这不是要让你跑了双重路吗?”
“难道地机遇,难得让我有为姐姐服务的机会。在医院时,你为我服务了那么多。再说,你们做医生的是白衣天使,让我来为天使服务,这是求也求不到的好事哦。”
“唷,打住,打住。让我来瞧一瞧,小天是不是刚刚吃了糖,或者就是刚刚才亲过哪个小姑娘的嘴。”
“顾姐,你这话怎么说呢?”
“我看你今天说话怎么这样甜,不是吃了糖,那就是小姑娘甜了你的嘴。”
“顾姐,你这话就有点不对了吧。人总是会变的,总是要向前走的。你顾姐对我这么好,难道我连几句好听的话也不会说吗?”
“呃,不错,不错。也不知是哪个师傅教育得这么好,竟然能让木头开了窍,铁树开了花。”
“呵呵,原来我在顾姐心目中,就是如此不堪,就是一根谁也不想要的烂木头吗?”
“虽算不上是烂木头,起码也是一个胆小鬼。哼,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