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來说,熊克如同志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从开始侦查,就落入了李跃堂的圈套之中!”任笑天不客气的指责说:“从思想上主观认为樊群林就是罪犯,在行动上又沒有采取过细的工作,从而也就让这么一起错案的产生,具备了客观土壤!”
万维彬听到这儿,也在微微地点了点头,任笑天说的话,从主观说到客观,沒有一点夸大其词,只是就事论事的发表意见,作为一个被人恶意找麻烦的年青干部,能这样中肯的说话,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
说到这儿,任笑天给在场的人发生了一圈香烟,别看自己当了所长,可自己的官衔与在场的人比起來,小了可不是一点点,在眼前这些干部面前,自己可沒有任何翘尾巴的资本。
万维彬虽然接过了香烟,只是抓在手中揉搓着却沒有点燃,他知道,任笑天接下來的发言,对熊克如的处理具有决定性的意义,他也在内心猜测着,不知这个年青人会如何对待这么一件事,就连老烟枪的罗科长。虽然已经点燃了香烟,却也沒有顾得上吸。
“对于熊克如同志的责任追究,我认为还应该是以吸取教训为主!”任笑天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任笑天的这一句话,立即让万维彬睁大了眼睛,咦,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眼前这个年青人,会有不同常人的宽广心怀。
罗科长则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到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那点燃的香烟,已经自燃掉了大半支,也难怪他会如此揪心,尽管他并不赞同熊克如为皮磊志当狗的做法,但毕竟都是同吃的刑警这么一碗饭,从内心來讲,当然不希望昔日的战友沦为阶下囚。
任笑天注意到了万书记和在场的罗科长等人的的反应,知道自己选择对了方向,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嘴角上翘起了浅浅的笑容,心中也在暗暗佩服老特务的精明,对人心推断得入木三分。
任笑天此刻这样说话,这样对待熊克如,也不是无的放矢,更不是一时心软,而是有着高人指导。
昨天晚上,向子良得知任笑天的工作情况以后,特意发表意见说:“小天,工作上的事,我不想过多介入,只想告诉你两句话,一句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另一句则是‘得意莫猖狂’!”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会有自己的朋友,即使那个熊克如做人太沒有人缘,但也有一个同病相怜的问題,有的时候,大家不是要同情当事人,而是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熊克如因为求胜心切,办错了案件,这样的事情,很难说不会发生在其他人的身上,所以说,你拉姓熊的一把,得到的是人心!”老特务平时只是点到为止,这一次还特意解释了一大段。
正在哄着小海睡觉的水素琴,听了老特务的话以后,也抿嘴笑道:“小天,如果对方只是业务水平不足,我建议你还是要与人为善比较好,你的路很长,敌人也不少,既然是这样,那就沒有必要再去竖立新的敌人,向爷爷说得不错,得人心者得天下!”
回家睡觉的时候,任笑天花了好长时间來消化老特务和水姐的话,说來容易,做起來难,要让一个春风得意的年青人,放过曾经鄙视、甚至于是帮着打压自己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铺上折腾了好久,他才用‘寻根之路’这么一个伟大目标來说服了自己。
此时看到万书记和罗科长的反应,任笑天感觉到自己决策的正确,就又接着解释说:“我这样说,有这么几条原因,最根本的一条,就是熊克如也是为了迅速破案,并沒有任何其他的个人因素,也就是说,沒有主观方面的故意!”
“第二条,这起案件也有其特殊性,如果不是正巧碰上了这种连环案,不是碰上了樊群林刻意要隐瞒罪行,再加上受害者的错觉,我认为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错案!”
任笑天觉得,自己对熊克如做到了仁至义尽,在场的人,也在为熊克如感觉到庆幸,碰上了一个大度的年青人,谁都沒有想得到,皮磊志会拣在这个时候也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