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子良和李秉一相认之后,就是一见如故,说起了许多当年的往事,大家都是古稀之年的人,说到许多往事时,当然是嘘唏一番,为了这个缘故,李秉一硬是将老特务给留了下來。
把客人给留了下來,当然不会只是李秉一陪着向子良喝酒,金陵城里,李教授也是一呼百应的人,在他的招呼下,很快就涌來了不少陪客,说起这些陪客的身份。虽然沒有孔达人这样显贵,但在金陵城里,还就让人不好得罪。
当年和李秉一同样遭遇的人,通过向子良之手给放出囚笼的一共是五十二个人,真正听向子良劝说而活下來的人,也只有三十九个人,李秉一和向子良重逢之后,立即发出了召集令,仍然健在,并且生活在金陵城里或者是附近不远的人,也只有七个人,这帮老家伙一听到消息,当然是闻风而至。
一帮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坐在一起,谈论起当年的往事,当然是嘘唏不已,话说多了以后,也就不可避免地提及当年一些不解的事情,从常务副省长位置上退下來的老文有点不解地问道:“向老,我在解放后就打听过你,也让警察系统的人帮过忙,他们都说在放我们出狱的那天傍晚,你就失了踪,我想问一句,是不是因为我们的事情,才让你在军统局无法藏身了!”
这样的疑问,不仅是老文有,其他人也有,老一代的人,报恩的情结都是特别的重,滴水之恩,尚需涌泉相报,何况这是一种救命之恩,象那种跌倒路上遭救以后,反而诬赖救人者撞了自己的事,在那一代人中是根本不可想象之事。
解放之后,这些幸存者都在通过不同的途径寻找向子良的下落,想要见上一个面,表示一下自己的答谢之意,谁知,寻找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在他们获救的当天傍晚,向子良也失了踪。
“哈哈,你们都知道我那一天是释放了五十二个人,其实,我那一天是救了五十三个人,前五十二个人被我放了出去,可能会有一点麻烦,但不会让我引起那帮特务的怀疑,更不会让我在军统无法立足,真正让我出事的人,就是我救的最后一个人!”向子良抚莫了一下自己那短短的胡须,说话的同时,他的眼前也就浮现起了当年的那么一幕。
那一天,是四月二十号,距离大军渡江的日子已经是迫在眉睫,接到‘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命令之后,向子良也担负起了鉴别在押犯人的任务。
所谓鉴别,也只是走过场而已,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简单的问一下名字,然后打上一个勾,就直接给押上了刑场,那些日子里,刑场上的枪声就一直是响个不停。
整整一天的鉴别,虽说沒有做什么事,也把向子良给闹得是精疲力尽,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既要把向往光明的人给解救出來,又不能做得过分显眼,费心又费力,当然是倍加劳累,到了傍晚的时候,就在向子良准备离开审讯室回家休息时,突然听到了一阵喧嚣声。
“走,快走!”几个全副武装的军警,押着一个头戴礼帽,身穿长衫的中年男人,正推推搡搡地往牢房走去,这样的事情,在已经是朝不保夕的金陵城里,早已是司空见惯。
那人走到审讯室门前时,向子良猛然一楞,对方不认识他,他却知道对方是野战军敌工部的联络员,叫季如飞,糟啦!这是向子良的第一个反应。
在这种大战即将爆发的前夕,季如飞到金陵城里來,一定是有特殊的任务,而他在这种时候被捕,可能造成的损失,那可不是一般的大,万一有个散失,就能影响到大军的渡江作战。
“站住,那是一个什么人,带过來给我瞧一瞧!”向子良不假思索地就下达了命令,那帮军警一看是军统局的行动处长下了命令,当然是二话不说,立即就将犯人送到了审讯室。
“我认识你们敌工部任部长,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助做的事!”对方一被带进审讯室,大大小小的军警就都被轰出了门外,向子良看到自己的副官已经站在门口把风,知道是时不我待,立即打出了底牌。
季如飞一听眼前的军统特务自报家门,也就明白了对方的底细,本來是心事重重的他,立即开心的说:“你是‘夜莺’,我是任部长派进城來,有紧急任务要部署下去,刚一到联络点附近,就被抓了进來!”
向子良眨了一下眼睛,眉毛也紧紧地锁了起來,那个联络点是昨天晚上才被另外一个系统给查获的,由于时间太短,出事的消息还沒有传得出去,军统在那周围布置下了暗哨,此时出现的人,当然不会轻轻给放了过去。
象季如飞这样的联络员落网,对敌我双方來说都是一件重大的事情,消息一旦传开,肯定会立即引起军统高层的重视,到了那时,想要救人也沒法救,如果要救,眼前就是最好的时机。
如果还是象刚才那样,用证据不足或者是误捉的名义,把那些大学教授、知名人士给放过去,那是肯定不行,向子良在审讯室里急速地走动着。
大敌当前,季如飞身上肩负的任务一定是非同寻常,必须迅速地把他给护送出去,只是事情很危险,稍有不慎,就能让自己原形毕露,怎么办,二者必居其一,自己也只能是乘敌不备,出其不意,打上一个时间差,赌上一回喽,只是这么一來,自己也就无法继续在军统藏身。
“这样吧!季如飞同志,你必须死上一回,才能脱出牢笼,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