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姜臻生这么一说话,陆明反而坐了下來,用揶揄的口气调侃道:“老姜,借用我们那位李书记的话,我这就要批评你喽,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一定要有大局意识,纪委的工作重要,也需要人才,这是不错的,你们纪委的工作,少了一个任笑天,还是可以照样运转的嘛,可是?你们有沒有好好地想一想,灞桥镇那边是有三万多老百姓,等待着我们去帮助他们脱贫!”
说到最后,陆明自己也有点忍俊不禁,‘噗哧’笑出了声,姜臻生沒有笑,并不是他感觉不好笑,而是他感觉到陆明的话中有话,姜臻生也不坐下,直接疑问道:“老陆,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我倒是有那么一点意思,只是还沒有成熟,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再说,这样吧!明天李震民來回报情况的时候,你也参加听一下!”陆明的面庞上,是一副纠集的神色。
陆明的想法,也很有道理,既然你李震民想要动人家纪委的干部,总应该要让姜臻生知情吧!就是要反对,他也是最能冲锋陷阵的虎将,有了他在场,也就用不着陆明自己出面直接说些什么了。
“好,明天我就來会一会这个李震民,看他是不是脑袋瓜子进了水!”姜臻生明白了陆明想让自己当炮手的意思,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陆书记为何会有一种举棋不定的样子。
这一个晚上,海滨城里一些住宅的电话,一直是响个不停,这些人,当然都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因为在那时,电话还未能安装到寻常百姓家,谈论的中心词语,也是任笑天与灞桥,看來任笑天的社会地位,已经远远不是昔日的‘杯具先生’可比。
尽管老百姓家中沒有电话,但李震民想要把任笑天给发配到灞桥镇的消息,还是很快就在市区里传了开來。
“來,兄弟,我们干上一杯酒!”正在家中喝闷酒的皮磊志,一听到这条消息,立即拉着难兄难弟季胜利碰了一下酒杯,喝完之后,他也顾不上抹嘴角,咧了咧嘴说:“好,这条消息好极了,这事真能办成功,我也就解气了!”
“皮大哥,我可听说陆书记对那臭小子不错哦!”季胜利的腰,比以前弯得更狠了,看來,他这些日子过得也不舒心。
‘啪,,’皮磊志把桌子一拍,震得自家方桌上的杯盘直在跳舞,他也不管那些东倒西歪的餐具,很有气魄的拍着季胜利的肩膀说:“兄弟,你别担心,省里有孔省长,市里有陈市长,任笑天,哼,他逃不过这一关!”
“好,好,我就盼着这一天,不出这口气,我季胜利是死不瞑目!”季胜利的眼中有了泪花,盼了这么久,才算是得到了这么一条好消息。
正在自己宿舍里看电视的戴斌,也收到了这条消息,他双手合什,朝着屋外的满天星斗作了一个揖:“谢天谢地,总算是有人出头來收拾这小子了,菩萨保佑,一定要把任笑天给送到那个土匪窝里去!”
说到土匪窝,戴斌这话说得倒是一点也不假,灞桥镇这块地方,是穷得出了名,建国之前,穷得娶不到媳妇的人家比比皆是,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也就会穷则思变,下田是农民,下海就成了海匪,这是公开的秘密。
解放之后,情况虽然有所改变,有些传统,还是遗留了下來,民风强悍,就是最大的特点,稍有一句话说得不对劲,操起手中的铁锹与人拼命,那是常有的事,就连派出所也采取的是眼不见为净的策略,只要双方不闹事,那就万事大吉。
那里宗族势力特别的强大,基本上就是董、顾、施三姓的人在左右局势,碰上了事情,什么政府不政府,法律不法律,都是一些多余的话,比拳头,比家族,谁的力量大,就是谁有理。
李震民让任笑天去这种地方任职,戴斌一听就能明白,这是沒安什么好心,所以说,他想求菩萨帮助保佑,希望能让这个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实际是杀人不用刀的阳谋能够得到实现。
全校长的家中,一家人都沒有睡觉,都聚集在明间堂屋中,讨论消化全慕文带回來的消息,作为干部科的副科长,全慕文当然会在第一时间里知晓了常委会上的情况。
“这个李震民,贼心不死,怪只怪,四海当年那一枪,不应该打在他老子的大腿上,要是打在脑袋上,不知要减少多少麻烦!”全忠贤的手掌用力地拍打着桌子。
全奶奶心疼老头子的手拍得疼,一把抓着他的手,劝解说:“老头子,这事你也别怪四海,当年不让打李博时那老东西的脑袋,也是首长说的话!”
“唉!首长什么都好,就是太仁义了一点!”全忠贤在叹息。
全奶奶不服气的反驳说:“首长不是这样大仁大义的人,怎么会有你们这么多的人死心塌地的跟随!”
“慕文,你说姓李的这招阴谋,能有多大的可行性!”自己的孙子在组织部工作,当然就是最好的解说人。
这问題不好回答,全慕文思索了一下,才回答说:“爷爷,这事很难说,李震民的用心很歹毒,但他的做法却让人无从挑剔,因为他是用的阳谋,从一般情况來看,陆书记是不会答应这样做的,不过,!”
“不过什么?快点说!”全忠贤那对全白的眉毛在抖动。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那些当官的会怎么想!”全慕文一急,也就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他的话一说完,全忠贤就开始穿衣服,急得全奶奶连忙问道:“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