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款员姓施,是个小姑娘。虽然对卢大海这种趾高气扬的样子有所不满,也只是撇了一下嘴角,就闷头数起钱來。
“卢大海,你的钱数不足,还差197.3元钱!”小施抬起头來,说话的口气之中充满了鄙夷之色,你这么一个当老板的人,怎么会连这种小钱也会短少的呢?
“什么?你说我的钱不足!”正在和爸爸一起抽烟的卢大海,一听说自己缴的款数额不足,立即就象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笔钱我在家中数了好多遍,怎么可能会出现数额不足的现象呢?
“你不信,那你自己拿过去数就是喽!”小施一下子就发了火,把手中的钱砸到了卢大海的面前。
天大地大,钱的事情最大,卢大海虽然也很恼怒小施的服务态度,但因为事关金钱的原因,还是沒有顾得上计较,一把接过钱來,用手指在嘴边上沾了一点口水,就站在柜台旁边一五一十的数了起來。
“不错呵,一分钱也不少哇!”卢大海有点迷惑不解,数了好几遍,都和自己在家数的一个样,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姓施的丫头会数不准这么一点钱。
“怎么不少,你看看这**,上面写的是多少钱,你缴的又是多少钱,这么大年纪的人嘞,难道连这几个数字都认不清吗?”小施的年纪不大,发起飙來,也和小辣椒一样的厉害。
有她这么一嚷嚷,周围來购买饲料的顾客都围了过來,就连街上过路的行人,也被吸引了进來,自从成了专业户之后,特别是在背信弃义以后,卢家父子早就成了灞桥的名人,看到有他们的热闹可看,自然不会放了过去。
卢大海的口齿并不清爽,再碰上小施如此一发作,更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來,他也顾不上分辩,连忙低头看起了手上的**,呵,是真的不错,按照**上的数字,确实是少了197.3元钱,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卢大海再一细看,终于找到了毛病,原來是饲料的价格发生了变化,说白了的话,也就是饲料涨了价。
“怎么......怎么会好好的就涨了价呢?”卢大海有点不满意地问道。
“卢老板,你有话要好好的说,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人,怎么就不说人话哩,你说,我们这怎么是涨价呢?告诉你,这叫分类供应,你如果不懂,就到那边墙上去好好瞧一瞧!”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营业员小董不乐意了,走上前來就杂七杂八的嚷嚷了一通。
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一听这话就笑了起來,这哪儿是为了价格的事在争执,纯粹就是‘东方经营部’的人在教训卢大海,是说他空披了一张人皮,做的不是人事哩。
卢大海有心大吵一番,只是听到周围的笑声,心知自家做的这事,已经是突破了做人的底线,尽管是恨得咬牙,也只得强行把心头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他站到门前那块告示牌跟前一瞧,哦,还真的是说的调整价格的事,顿时闹了一个满脸通红。
放在过去,不管有什么大事小事,顾之彤都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卢家的人,因为这个原因,先前虽然也曾看到有张红纸贴在那儿,当然用不着留心,也就给忽略了过去。
沒想到,今天这么一个大意,竟然会闹出了这么一个洋相,卢大海一边在心中嘀咕,一边细细揣摩着价格的变化,这一揣摩,他就发现了不对之处。
告示上把顾客分成了四类人,一类是优等客户,享受的是特优价,二类是合同户,享受的是优惠价,三类的是大客户,享受的是批发价,四类的是零散客户,享受的是零售价。
“小董,我來问你,你把我算的是什么客户,享受的是什么价格!”
“你今天购买的饲料过了吨,我给你算的是大客户,享受的是批发价,怎么啦!我亏待你们卢家吗?”
“为什么我不能享受特优价,不能享受优惠价,你可知道,我是灞桥最早的专业户,也是你们经营部最早的客户!”卢大海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在说话。
听到卢大海如此说话,小董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卢老板呀,享受特优价的顾客,是重合同、守信用的用户,享受优惠价的顾客,是和我们签订合同的顾客,你给我说说看,你能够得上哪一条!”
“我过去不也签订过合同嘛!”卢大海自知理亏,嘴上还是忍不住的咕噜了一句。
小董本來就在注意着卢大海的反应,一听这话就立即跳了起來,大声嚷嚷说:“是呵,卢老板,你这话不假,你是和我们签过合同,可是?我要问你一句,这合同你执行了吗?要是说评不讲良心的人,我看你到是算得上第一号,大家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双方斗到这个时候,卢家父子算是彻底落了一个下风,到了最后,卢大海有心赌气回家,只是想到家中养的鸡都是一些张嘴王,少吃一顿也不会罢休,只好咬着牙买上一天的饲料。
从卢家的角度來说,是有心退却,奈何那个小董和小施却把他们给恨得到了极点,要知道,卢家这种标杆的倒戈,着实是让灞桥街上的生意人给笑得掉了大牙,说‘东方经营部’是花钱扶持了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既然卢家让‘东方经营部’丢了大脸,这两个营业员也不会放过眼前这个能让卢家父子折面子的机会。
“不行,你的钱还是不足!”小施板着脸在说话。
卢大海一听,真要气炸了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