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史慈听到敲门声,急忙擦干眼泪,收起布卷放入枕头下边,回过头道:“进来!”
“禀将军,州牧大人有请!”进来的是刘繇亲随。
“好,我这就过去。”没有问何事,也没必要问,如今兵临城下,自然是商议退敌之策。
刘繇坐在大厅内愁眉不展,手下的将领只有陈横一人,兵不过六千,此刻连喝茶的心思都没有。见太史慈过来,勉强挤出个笑脸:“子义请坐,深夜打扰你休息实在不好意思。”
太史慈拱手一礼坐下,没有说话。
刘繇叹息一声,才开口道:“悔不听子义之言,如今孙策兵临城下,我这个扬州牧估计到今天为止啦…”
“正礼公,末将愿明日继续率军出城拒敌!”太史慈也眉头紧皱,如今形势危急,要应战孙策毫无胜算,但是既然答应要帮助他,哪怕如今情势危急,也断断不能退缩。
“不必了…事已至此,已经无力回天。”刘繇摇摇头,又叹息一声:“我虽然不擅领兵,又不会用计,但形势还是认得清!如今孙策一万五千精兵围城,而我只有五千残卒,即便孙武在世,也难以退敌。何况孙策骁勇,手下兵卒精悍,我刘繇对不起扬州六郡百姓,如今不能再断送五千士卒性命!”
“正礼公欲降?”太史慈有些疑惑。
“不!”刘繇摇摇头,“我若降,即便不为孙策所杀,也必不会为他所用。与其这样还不如弃扬州而去。”
“正礼公欲入京都?”太史慈有些惊讶,“若正礼公欲往京都,末将必全力护送,保正礼公周全!”
“子义忠义,吾之前竟然对子义严加防备,此时想来实在羞愧!”不知真情还是假意,刘繇竟然哭出声,哭了一会儿才擦干眼泪继续道:“京都去不得,袁术与孙策乃盟友,若去京都必通过袁术领地,太过凶险!”
“那正礼公的意思是?”
“荆州刘表亦皇室宗亲,若投他想必能有个栖身之所。且刘景升与孙策积怨久矣,我若投他,必会接纳我。”
太史慈微微点头,算是同意,如此一来,也免得建邺城生灵涂炭,“既然正礼公心意已决,某也不便多言。天亮之前,我率三千劲卒突袭孙策,正礼公乘次机会,从北门乘船离开!”
“子义…”刘繇又流出眼泪,这回是真的感动到了,“只是如此一来,你岂不凶险万分?”
“谢正礼公关心,某不会有事!”
刘繇扭头看着裨将,感慨万千,“陈横,你是自谋生路还是随我去荆州?”
“末将誓死追随主公!”
建业城南二十里,孙策大军驻扎于此,此时诸将已经聚集于此。
“恭喜伯符将军,如今刘繇已无战心,将军一声令下,建业城随时可攻下!”对孙策而言,这是天大的好事,连周瑜的神色都有些激动。
“哈哈…今日之胜,多亏了公瑾与诸位将军,吾与诸公齐贺!”孙策也极为激动,没想到建业古城这般容易攻下。建业若得,江东六郡便得了四郡。
“末将今日伤亡惨重,愧对主公,请主公责罚!”反倒是董袭二人有些尴尬,其他两边都是大胜,唯有他这边损兵折将。
“二位不必挂怀,若非二位将军,我岂能轻易击破刘繇中军?”虽然右路今日折了三千兵马,孙策却毫不在意,反倒对那位冲破重围救走刘繇的将军极有兴趣,又继续问道:“蒋钦、凌操二位将军回来的这般灰头土脸,脸上衣服还被烧损,不知何故?”
看着凌操头上被火烧掉的一撮头发,众人一直憋着笑,听到孙策发问才笑出声。
“哼!提及此事末将便一肚子气!”凌操愤愤不平道:“末将与公奕将军原本已经攻入城下,不料那陈横匹夫竟然在城门楼挖了一丈多深的坑,里头埋着兵刃和蛇!乖乖,刀剑也就罢了,竟然弄那么多蛇,看着都得慌!”
众人皆不住点头,可以想象到那是多么不舒服的场景。凌操继续开口道:“末将与兄弟们砍了些树干架成木桥,结果那厮又在对面准备了火油,末将刚冲来城门,他们便扔下火把,结果就成这样了!若不是末将跑得快,恐怕就被烤熟了!”
“哈哈……”众人哈哈大笑……
“将军放心,明日我等再攻建业,定为将军报今日之仇!”周瑜恢复神色,继续开口道:“诸位以为,刘繇会不会今夜提前逃了?”
“弃城而逃?这个…不会吧?”孙策有些难以置信,“他手中还有五千多兵马,不至于这么快便…”
“大势已去,在城中又能如何?”
“公瑾言之有理,当年刘正礼也算是一代英豪,为我叔父与堂兄举为扬州牧,只是后来将我叔父、堂兄拒于扬州之外,如今也算是为其报仇…”孙策轻叹一阵,才开口道:“今日诸位辛苦了,都早些休息!明日拿下建业,我们大军入城休整!”
“诺!”众将应声离开,唯有周瑜留下来。
“公瑾还是不放心?”等诸将都离开,孙策才开口。
“刘繇逃走倒也无妨,只怕他麾下不会善罢甘休,与其空等,我们不如…”
半夜三更,月亮落下江面,四下一片漆黑,建业北门悄悄打开,一队人马从北门走出。江面已经准备好十几辆船只,没有如何寒暄,那些人便坐上船,只留下一骑拱手想送。待船消失在夜色中,那一骑才策马回身入城。
半个时辰后,三千多精兵从北门杀出,直冲孙策大营,却没走出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