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漂亮这么懂人的女人陪着,连夜色里的冷风都会变得柔和起来。
“你难道一点也不怕我?”中年人将刀缓缓收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小仙女娇笑着,“像你这么强壮的男人,我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了。”
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脸颊上竟已露出羞红。
她将杯子递给这中年人,杯中有酒,是那种很烈的酒,酒从咽喉滑向肚子,他的脸颊已发红。
雅间外面走来两个丫环,送来两个篮子,里面装满了水果跟甜点,可是她们却始终也不愿进来,这里仿佛是地狱,是她们永远都不敢冒犯的地方。
床铺很柔软,小仙女席卷在上面,用一根手指勾着他,“你过来。”
中年人过,“现在你若还不知道做点什么,那就是呆子了。”
“我不是呆子。”这人的确不是呆子,他已扑了上去。
就在他扑上去的瞬间,小仙女的手忽然握住了他的咽喉,一双大而灵活的眼睛骤然变的没有一丝笑意,之前的那种柔和、蜜意,竟已彻底消失不见。
中年人咬牙轻嘶,“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苏州七星之一的萧魂,做鬼也要销魂的萧魂。”小仙女冷冷笑着,脸颊上的肌肉渐渐绷紧,她的手渐渐陷入脖梗上。
萧魂的眼睛骤然突出,双手软软松软无力,刀“叮”的落地。
这人竟已被小仙女活活掐死了!
小仙女静静瞧着假山上的那双眼睛,眼眸里露出了讥笑之色。
云白也在瞧着她,掌中不由沁出了冷汗。
小仙女笑着向她招招手,似已希望她过来,冷风从假山上掠过,她可以清晰的见到一个女人在静静瞧着自己。
她不怕别人瞧着自己,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一样,她又在招手了。
云白叹息,纵身一掠,白云般飘了进去。
小仙女指了指地上一动不动的萧魂,淡淡的说,“这人已死翘翘了。”
云白点头。
小仙女举杯痛饮,久久又说,“你想要她的命,我现在已送给你了。”
云白点头。
“你不问我为何要杀他?”
云白笑了,“我有理由要问一下?”
“你有理由的,至少有一个。”小仙女解释着,“你来这里岂非正是找他的?”
“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云白眨了眨眼。
“我当然知道的很,否则又怎会千方百计的将他杀了?”小仙女笑了,她又说,“想要一个人永远都闭上嘴,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他死翘翘。”
云白怔住。
她忽然明白这女人必定知道赌局后面的人是谁,知道的也许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小仙女冷冷笑了笑,“重要的是你该走了,带着这个人离开,你好歹跟了他这么久,带回去也许有用处。”
云白一脚踢飞了萧魂。
她慢慢的走了出去,觉得有点失望,一路跟下来的线现在竟已断了!她知道继续等下去,绝不会有好处的,那个女人比鬼还要精,绝不会说出任何秘密的。
所以她只好走了出去,往何山走去,那个地方距离枫桥最近,她希望那个地方有个暖和的地方,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山洞,也是好的,冷风吹在躯体上,冷的令人无法忍受。
这里比别的地方好不到哪去,也许还要糟透了。
街道上冷冷冰冰的没有一条人影,连一个打更的都没有,两旁店面有的亮着灯,里面的声音听来却令人厌恶。
夜已更深。
媚娘从睡梦中惊醒,她看到了很多人在追着云白。
点燃灯,她就看到窗外孤孤单单的矗立着一个人,这人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显得孤独的,孤独而寂寞。
“叶孤云?!”
叶孤云应声,“是我。”
媚娘笑着扑向冰冷的夜色里,她说,“你为什么不进来?你一点也不冷?”
叶孤云沉默。
近年来他沉默的更多,也比以前忧郁了很多。
媚娘端杯茶递给他,柔声说,“快喝了它,身子会舒服点。”
叶孤云点头,脸上才露出笑意,可是很快又消失了,他说,“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媚娘不明白他为什么说出这句话,愣了愣又说,“你愿意带我出去走走?”
“嗯。”叶孤云握住茶杯,静静凝视油灯,神情凝重的像是垂着一个铅球。
媚娘瞧得心已快要碎了,是什么事令他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她勉强挤出笑意,又说,“我们去什么地方?”
“苏州。”
“苏州水城?”媚娘露出笑意,她喜欢那个地方,他做梦经常到的地方。
岸边的杨柳在柔风下摇曳,扁舟在河水上随波而动,边上的荷叶虽已凋谢,但那种春天里独有的那种活力并未消退......,媚娘想着想着,肚子里的心已要醉了。
她愉快的竟已忘却了问叶孤云,为何去苏州?为何不去别的地方?去那里是不是有别的用意?
叶孤云笑了笑,“你愿意出去走走?”
“是的。”媚娘点头又说,“我当然愿意。”
叶孤云沉默。
他柔柔握住媚娘的手,靠在桌上竟已睡着了,他竟也疲倦的没有一丝力气。
媚娘苦笑,悄悄取出手,将床铺上棉被披在他躯体上,自己也钻了进去,她的心此刻也变得甜蜜而满足。
夜已将残,东方曙色将至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