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江府,江楚寒立即招来了所有的帐房先生,府里管事齐聚大厅。只见江楚寒正坐在正厅黄梨木椅上,面色冷峻地望着堂上站着的各位管事和先生。
只见堂下那些正站着的管事和先生们一个个神色紧张,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这个时候是人都可以看的出来,江楚寒这已处在了爆发的边缘了!
江楚寒一脸冷峻地盯着众人好久,忽然才缓缓说道:“想必众人早知府上发生了些什么,衙门里的押差们现在此刻也就围在江府的大门口,但是各位可以安心,我江楚寒绝对没有勾结过野匪,想必大家也不会做那欺上乱下祸害百姓的罪人的。”
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城。伐城本就是下下之策,江楚寒很清楚,若是想妥善的处理好此事,必须先安抚众人之心。否则事还没起,军心先乱。军心一乱,则府里处处皆阵脚大乱,恐怕到时候想要借助这些人的力量妥善处理好九秀楼和那勾结野匪的案子,也是办不到的。
但是,就算是江楚寒对于断案之事再如何的经验丰富,也绝对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突来之事打的江楚寒措手不及,毫无防备,棘手程度毫不亚于任何一次江楚寒前世时所经历过的刑侦事件。
此刻,就算是众人可以乱,江楚寒也不能乱,首脑先乱则士兵必乱。那神秘男子吴孟明对自己所说的警醒之言依然还映在江楚寒的脑海里,隐隐含着几分阴谋的味道,究竟是不是有人要对付自己,还是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案件,江楚寒此刻也完全拿捏不准的。
见众人已然不再像刚才一样紧张无措,江楚寒清了清嗓子,沉声问道:“各位,江府家大业大,平日里各路生意也是完全交由各位先生管事打理,现在九秀楼出了勾结野匪,逼良为娼的大事,我想知道,众人里究竟是谁负责的这部分生意,又究竟有没有逼良为娼这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大堂里瞬间死寂的掉根针也能听见,纷纷互相看着众人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忽然有一人站出来向江楚寒微微弓腰,抱了抱拳,向江楚寒答道:“回少爷,那九秀楼的生意,乃是前管家江独流亲自负责,平时的一应账务,也皆由那江独流一手打理,我们从来都无从得知。”
江独流,又是江独流!江楚寒不由得心中一阵冷笑。江独流啊江独流,你真是一颗毒瘤,你背地里究竟做了多少件不为人知的事呢?如果江独流当真勾结野匪,逼良为娼,活生生的将那无知女子推向火坑,就算打断他的双腿都已是大慈大悲了!
江楚寒不露声色地微微点了点头,问道:“请问东阳先生,那九秀楼的老鸨李二娘,又究竟是个什么来路?你可知道。”
那人名叫李东阳,本是一名屡试不中的落第秀才,因吟得一首好诗,又饱读诗书,在栖霞城里赫赫有名,只因屡试不中,才三十出头便已渐渐对仕途之路心灰意冷,被江老爷重金请来做了府里的一名管事,人送号曰东阳先生。
乍听江楚寒唤自己为东阳先生,李东阳不由的心中一凛,直呼名号,乃是对读书人中礼节最高的一项称谓。当下李东阳抱了抱拳,神色恭谨地说道:“这李二娘,平日里虽无接触,但偶尔倒也听说过一些她的事情,但我也只是道听途说......”
“哦?”江楚寒不由的追问道:“先生快快请讲。”
“是。”李东阳想了想,随即将那李二娘的来路仔仔细细地向众人述说了起来。
原来李二娘年轻时本是贤良人家的姑娘,只因那丈夫极其不肖,好赌成性,最后输得没路走了,便将李二娘卖入妓楼。李二娘之弟从小便喜好结识那江湖上的好汉,专做那替天行道的大事,闻听姐夫如此对待自己的姐姐,一怒之下将其砍了。为了躲避官府的抓捕,后来索性就在那清风山上落草为寇,坐了那清交椅。
李二娘孤寡一人没有别的生计,只好在那青楼做那皮肉生意。一直直到多少年过去以后,不知怎地与那当时时任江府大管家的江独流相识,便被请到了九秀楼做了名老鸨,再接下来便有了今次这起案子的发生。
李东阳口才极好,逻辑清晰条理有序,这让江楚寒也对那名叫李二娘的来路经历了解了个一一二二。只是当听到李二娘竟然曾经有一位当土匪的弟弟时,江楚寒的眼皮子不由的跳了两跳。
说到这里,李东阳也不由的微微叹了口气:“本是名好端端的姑娘家,只因跟错了男人,便毁了这一辈子,实在是可惜。”
江楚寒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气,猛地站起身来,心中已有定计,向一直与江楚寒形影不离的眉儿沉声说道:“立即唤护院武师邱枫前来。”
不一会,一个约摸二十三四岁年纪,铁塔似的汉子匆匆地跑了进来,冲江楚寒抱了抱拳,朗声说道:“大少爷,邱枫来也!请大少爷示下!”
“邱枫。”江楚寒眼中忽然露出一丝赞许的目光:“立即去衙门里打听一下,今日县衙大堂里当堂押送的那些野匪究竟是个什么来路!另外,务必查清李二娘最近可曾与什么陌生人物来往!”
“是!”邱枫立即朗声答道,冲江楚寒抱了抱拳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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