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寒从墙上跳了下来以后,不禁有些疑惑,刚才飞过去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然而,江楚寒就算是千算万算,就算是诸葛再世,恐怕也想不到,自己刚才命悬一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只稍再准上一点点,江楚寒的小命恐怕就要交待在这了!
当然,眼下的江楚寒还浑不自知,急忙冲着邱枫道:“走,回去,上马,我要进宫面圣!”
此时此刻,江楚寒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一股善良的执念,江楚寒也只好硬着头皮,迎接崇祯皇帝那再一次的雷霆之怒了!
看的出来,这一次崇祯皇帝很是恼火,当然了,换做是任何一个皇帝,恐怕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事实。被自己的臣民胁迫,不仅打-砸-抢烧了顺天府衙门和几个官员的家,还险些冲撞首辅府,酿成一场不可挽回的天大的笑话,这让崇祯皇帝怎么忍得了?
“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崇祯皇帝怒不可歇的吼道,吼得江楚寒就连头也不敢抬一下,好像江楚寒自从进京面圣过以来,这位亡国皇帝就从来都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似的。
“回陛下。”江楚寒在心中思索已毕,扬声说道:“身为皇上的臣子,得为皇上分忧。”
“你这叫分忧?”崇祯立即被江楚寒的这一番说辞给气笑了,冷下脸来带着一丝的怒火淡淡地说道:“你以为劝退了那些百姓,朕就会放过他们?这是造反!此例一开,那还能了得?”
“皇上!”江楚寒高声道:“臣下认为,兵不血刃的解决这件事情,才是上上之策。倘若是圣旨一下,顺天城血流千里,这岂不是让朝廷与子民离心离德,分崩离析,使得皇上成为了史书中那千万人唾骂的千古昏君?”
“你混账!”崇祯皇帝恼怒之下,拍案吼道,吼的江楚寒浑身一震,这才发现口中失言,急忙补道:“臣自知皇上不是昏君,皇上乃是当世之明君,才不能让皇上真的被万人唾骂,使得朝廷丧失民心,就算是江楚寒万死,也必须得这样做。”
“嘿,你是想死是么?”崇祯皇帝终于笑了起来:“你真当朕不会杀你?”
江楚寒听的心头急震,他可不认为崇祯皇帝真的不会杀了自己,于是又急忙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是皇上的子民,皇上富有四海,皇上要臣死,臣自然必须得死。”
江楚寒这是典型的示弱手段了,说的低声下气,苦苦巴巴的,看的崇祯皇帝终于鼻子里忍不住哼出一声,淡淡地道:“还跪在地上干什么,起来吧!”
“谢皇上。”看到崇祯这个样子,江楚寒这才终于能够大声地喘出了一口长气来。
看到江楚寒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崇祯皇帝脸上不由的一笑,道:“告诉你,别以为自己这次立了功,朕就会封你个官什么的,告诉你,朕不仅不会封你的官,还得贬!”
江楚寒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个崇祯皇帝,不会真的把自己贬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否则自己的一身抱负,又何时才能施展的开?
江楚寒心头急震之下,忽然看见崇祯皇帝脸上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顿时心头大定,急忙道:“谨遵皇上旨义。”
事实上,江楚寒在摸清了崇祯皇帝心里的想法以后,玩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滑头,江楚寒的言下之意,是让崇祯皇帝看着发落。怎么,好歹我也是个功臣,您自己掂量着吧。
但是很显然的是,我们这位皇帝才不是那位历史书本上所称道的昏君,于是顿时笑骂了一句,说道:“你个滑头!”
崇祯皇帝脸上泛起一股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江楚寒还是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的模样,然后淡淡地说道:“回头把朕赐给你的尚方宝剑交到礼部,卸了你那个御史和中散大夫的官儿,去鸿胪寺给朕呆两天吧。”
“鸿胪寺?”江楚寒呆了一呆,这不是掌管接待外国使节的机构么,简直就是整个大明朝最闲的清水衙门啊!
崇祯皇帝看着江楚寒,忽然说道:“怎么,不乐意?”
“敢问皇上……”江楚寒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那么,那群百姓……”
“你还惦记着他们?”崇祯皇帝本来充满了笑意的脸上顿时又是一片寒霜:“怎么?还想着保他们么?晚了!朕已经下令抓人,此等事情,若是姑息养奸,下次还会再闹!”
“是!”江楚寒终究还是低下了头,心中叹息。
“如果没别的什么事的了话,就下去吧。”崇祯皇帝铺开了一张纸,然后随意地撵了一只毛笔,看起来是准备开始作画了。
“是,那么臣就先告退了。”江楚寒终于大大地喘出了一口粗气,向崇祯皇帝告退了以后,然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走出去以后,江楚寒的心神无疑是身心俱疲了的,游走在皇帝与众位官僚之间,让江楚寒无不感到身心俱疲。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以后,江楚寒这才终于真正的了解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了。
只消是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被皇帝砍了脑袋,这种提心掉胆的日子,就连江楚寒在栖霞之时都完全比不上。
走出了宫门以后,只见满街的锦衣卫探子已经纷纷开始行动了起来,一时间,整个顺天城里四处都是一片啼哭之声和吵闹之声。看起来,素来以效率见长的锦衣卫已经开始行动了起来了,皇上亲自下令,锦衣卫又怎么可能会不加倍的卖力气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