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战之前,袁宗第先是接到了刘体纯派人送来的消息,知道刘体纯在远安已经开始与左梦庚的部队短兵相接,不禁一声大笑,急忙率领五万军队离开荆门,向着远安的方向一路赶来,打算将左梦庚的部队团团围起,一举而歼灭,结果,仅仅只是刚刚走了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就被屯驻在陈院的明军堵住了,正打算强行冲关时,已有刘体纯的败兵仓皇逃来,与此同时还带来了一连串的坏消息:“远安已经失守,刘体纯遇伏,生死不知,韩明叛变,投靠明军了!”
顿时之间,袁宗第就被这一连串的噩耗打蒙了:“明军竟然这般厉害?”
袁宗第生来本就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这一下子猛地听闻了这个消息,哪里还敢前行,他在荆门可是苦心经营了良久,壕沟战墙如同铜墙铁壁,这时,既然已经知道了左梦庚的部队锐不可当,袁宗第便当机立断,马上下令退兵,重新退回了荆门城外不足三里之处的防御阵地,在他原本的营地中扎下阵脚,严正以待左梦庚的到来。
结果,左梦庚没来,刘体纯麾下的士兵带着远安县令和远安县丞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逃来了,在鲁安的口中,明军的将卒们简直就是个个如狼似虎,足以以一当百,远安坚守不足一个时辰,北城门便即告破,刘体纯领着近一万大军,仅仅只是一个照面,便立时土崩瓦解,唬的袁宗第手下的将领们个个面无人色。
远安县令和县丞自己做了逃兵,哪里能说明军软弱?这两个家伙恨不得把明军都说成天兵天将,从而来为自己不战而逃的事实遮掩,自然是站在一旁大声地附和着,一边还添油加醋地进行着补充着,他们二人本来就是一介秀才出身,形容词要比鲁安丰富的许多了,在他们二人的描述之下,明军的大将左梦庚简直就是身高八尺,就连那腰围也是八尺的绝世猛将,仅仅只是一声吼,远安城墙就垮了,举起手中的大刀一挥,刘体纯的大军就败了,若是说左梦庚是万人敌,那都已算是侮辱了左梦庚了。
袁宗第受了李自成的重重嘱咐,一定要尽全力守好荆门。荆门北通京豫,南达湖广,东瞰吴越,西带川秦,素有“荆楚门户”之称,自商周以来,历代都在此设州置县,屯兵积粮,为兵家必争之地。
袁宗第身为李自成钦点的经略使,绝对不是什么目不识丁的盲流之辈,胸中也是颇有一些本事的。袁宗第可不认为,就算是左梦庚在厉害,也还没有到了万夫不当之勇。只不过,眼前的事实正明摆在眼前,左梦庚所率领的部队的确是高出自己的军队不止一个层次,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怪就怪,李自成的成势时间太短,没有明军那样丰富的根基,袁宗第想了一想以后,便也就变相默认了鲁安等人的说法了。
袁宗第分兵于城外防御工事内,本来是进可攻,退可守,遥相呼应进退自如的,可是此时的袁宗第听说了明军如此了得以后,心下思索着显然是分兵不如合兵了,于是,袁宗第在思索之余以后,便先是对远安县令等二人安抚了一番,然后又对鲁安不肯与韩明一样附从叛变于明军的忠义大大地表彰了一番,便马上下令,要驻扎在城内的军队除正常守卫城池的以外立即出城,合军一处,以防御左梦庚军队的进攻。
袁宗第为何不退?还要把城内的军队都调出城?
因为,袁宗第受了闯王的旨义,一定要剿灭朝廷的军队,拼死守住荆门,这样才可保整个江南后方无虞,袁宗第统领着十余万浩浩荡荡的荆门大军,刘体纯被明军一口吃下,然后袁宗第便就此龟缩于城中,这要是传了出去,这还叫袁宗第如何向闯王交待?
这头一仗,对明军来说不能不打,可是对袁宗第来说,又何尝不是不能不打?
探马络绎,如同穿梭。
左梦庚果然来了,左梦庚在速度报与镇守在襄阳主持全局调度的镇国公江楚寒远安大捷以后,江楚寒便立即果断下令,立即兵发荆门,趁势收回荆门之地!
于是,左梦庚便率领着大军复又从远安城向着荆门而来,驻扎在了短堰坡上,短堰坡距离荆门不过十里之遥,距离驻扎于城外的袁宗第大营更是顷刻便至,袁宗第不敢怠慢,巡营排布,殚精竭虑,这座本来就无懈可击的军营又补充了本在城内的五万兵马,达到了十万之众!
十万大军,数里连营,浩浩荡荡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一脸笑容的袁宗第全身铁甲,手按剑柄,威风凛凛地站在高高的望楼之上,肩膀上,那猩红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发抖!
俯瞰着在自己精心部署之下已固若金汤的营寨多时,袁宗第心中一股豪迈之气顿时油然而生:“左梦庚,来吧!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破的了我这十万大军?!”
贼兵兵营西南角,玄字营中,安排着鲁安和他的一众士兵,远安县令和县丞本来想请求经略使派兵护送他们去荆门城,可是袁宗第忙于调兵遣将,部署防务,两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所以也就暂时被安排在了这里。
营帐前,无所事事的远安县令和远安县丞两人正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鲁安冲着他们哈哈一笑道:“大人就这么离开远安了?兵荒马乱的,大人新纳的那位如夫人倘若独自留在远安,恐怕不大妥当啊!”
听到这里,那远安县令不由得正色道:“关系到闯王的大业,个人的荣辱得失又算的了什么?昔日张巡守睢阳能杀死爱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