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羽守着小夜,百无聊赖之下撩起她一缕细软的发丝给慢条斯理的编了个小辫子,又揉揉小脑袋,嘀咕着:“宫主大人那边没摸着过几次,摸这小的也是一样。”结果没几下,竟把这小东西扰醒了,岚羽赶忙又重新拍哄她。
小夜晕船,只觉得不适,因此睡眠也就比平日浅的多,睡着了的时候还不觉得,此时醒了又渐渐不舒服起来,只恹恹的哭丧着小脸。
岚羽没奈何,调了杯梅卤茶哄她喝了两口,把肠胃的不适压了压,又抱她出了舱室透透气,这才好些。怕她晕严重了难受,便不再进船舱,只裹了条薄毯抱在船舷附近透气,又怕夜里江风吹了她,丹元微运,气机悄然挡了夜风,好容易才又重新哄睡了这小东西,这次岚羽不敢再逗弄她,只慢慢轻拍着。
直到晨曦微明,明炎才回到船上,岚羽还未问他事情怎样,倒是明炎皱眉道:“怎的抱着她在这吹风?就算不冷,这么重的水气,吹久了也是不好。”
“她本就晕船,船舱内气闷,更不舒服,透透气还好些……你怎的去了这么久,有这么棘手么?”
“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明炎应了一声,瞥他一眼:“幸好没让你去。”
岚羽一挑眉:“怎么?难道不是那两个?”
“的确不是。”
吓?岚羽疑惑道:“这就奇了,我们不过是途径此处住了一晚罢了,除了那二人之外,并不曾在此与人有过是非纠葛,又怎会凭空生出此事?”
“哼,有是非纠葛的不是我们。”明炎轻哼一声住了口,看了眼他怀中熟睡的小夜,岚羽便单手在她耳旁扣了个消音诀,明炎这才继续说道:“那一男一女的父亲各自在朝为官,与人有派系之争,相互之间打压甚是激烈,彼时在场之人里刚好有个家仆,识得那两人是谁家子女,知道自己家主因了子侄外放之事与他们父辈颇有嫌隙,旁观了此事之后便马上回府当做对头的新鲜笑柄禀告了上去。”
“那家主倒是脑筋机敏,听闻了此事又知是方才发生的时间不久,料定渡船未至我们一行必定还未离去,便暗暗遣人送了那碟点心,假做是那两家所为,只等出了事情闹大之后便可将对头狠参上一本。”
明炎冷笑一下:“若只是误会口角那是参了也无用的,纵然死了条狗也依然不足挂齿,唯有弄出个德行败坏教养无方纵女行凶毒杀幼童这般耸人听闻的事件来,方能如愿将对头一参到地,除此之外还能引动你我这两个亡者家属向他对头报复寻仇——便是如此,才无端生出了此事……到确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动得一副好脑筋。”
岚羽听着不由怒道:“竟敢将这等下作心思牵连到我家小夜身上!”等想到已是过了明炎之手,必定是已料理完了,才压了压火气,“……难怪你这一去一整夜。”
……这般盘枝错节的事情,也亏他一晚上就查清楚了。
“原本我也以为是那二人做下的,只不知是否都有参与,不想错纠,便查了一下那二人的识海,待把两人识海读取过才知竟不是他们,便只好又回客栈查那待人接物的掌柜,取了形态面貌气息特征之后这才查到。”
“毕竟再如何心思诡诈避人耳目也不过是普通凡人,并无彻底隐匿的本事,事情间隔又不算久,那客栈后门出入的人数也不多,气息残留尚未散尽,咒法之下寻踪觅迹并不如何困难。”
明炎边说边看着岚羽一笑:“这也亏了有术法可用,才能寻的到,否则换了人,此事还当真有些天衣无缝——那学舌的家仆地位不算高,平日里并不跟随在家主身边行走,公子哥儿娇小姐们哪里能识出他一个别府的下人。”
“客栈酒楼又本就人来人往,无从以何人出入作为疑点,送点心之人又是不在那府中仆佣名册上的生面孔,只要将此人处理干净,那便是查找对证都再对不上的了。”
“你我又只是途经此处与他人并无瓜葛,客栈中又有一众人等都能作证确是意图纵犬伤人未能得逞在先,之后不久便就来了那盘点心……呵,人证物证一样不少,届时那男女两家再如何申辩说没有行过此事,也都只是空口白牙,无从取信于人。”
岚羽被明炎笑得一撇嘴:“啧,好好,幸好不是我去,嘁……处置干净了?”
“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怎么说?没死么?”
“没死。”
岚羽眼睛眯了起来,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似这等‘否则换了人’就要平白伤了小夜性命的凶犯,你竟挺有好生之德,我看你做佛祖比做神卫要恰当的多,当真不考虑一下改行吗?”
“你也不必恼,没杀他又不代表没处置。”明炎好笑的瞪他一眼:“我取了他一魄,想来也差不多了。”
岚羽嗤了一声:“失了一魄不过是言行失序些罢了,连疯都算不上,还差不多?你……”说着却突然住了口,晶蓝的凤眸眯成了一线。
明炎一笑,转身进了船舱自去给小夜准备早膳吃食。
岚羽抱着小夜眯着眼睛想了半晌,哼的一声翻个白眼,手上指诀一松,消音诀术力消散,重又轻拍着小夜不响了。
等天色大亮了,两人如常哄了小夜起床,谁知原本指望她睡一晚能适应了行船就不会难受,不料却又起了风,虽是不大,江面上却有了浮浪,渡船竟比之前晃动更大了几分。
小夜这下更蔫了,早膳一口都不肯吃,两人互望一眼,都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