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斌一点也不开心,累死了。
越是深入南疆的大山,就越是难行,虽然风景各异,奇山怪石,还有各种珍奇的小动物什么的,但天天都是抬头是树的蛮荒场景,看久了也会生厌的。
虽然很刺激,因为危险。
绕过蛮族的聚集区,再往里翻过两三座山头,就彻底进入了真正原始的、完全未开发的地带。
万类竞自由。
欣喜若狂的吴嗔就已经见识到了不下于百种只在书中见到的据说已经灭局了的各种毒草毒虫。
同样还有欣喜若狂的付江,药师和炼丹师对于未见过的植物同样是兴趣满满。
可惜是时间不等人,杨平安也不打算等,所以,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急行。
单单是毒虫植物什么的,并不能对众人造成多大的影响,可是别忘了,森林里的活物可不仅仅是这些。
根据自然法则,环境越是恶劣的地方,生物就越容易强大起来,攻击性攻击力也会越高。
马斌身为此条法则的体验者,深刻地感受到了来自于大山和密林的恶意。在队伍里时还好,可只要一脱离,总会有一些莫名的“小可爱”,试着能不能品尝一下他的味道。
这让马斌烦不胜烦,可是拉个屎撒个尿什么的总不能还拖着个师兄保护自己吧?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白虎的气息在深入之后已经起不到震慑的作用了,“小可爱们”完全不能理解白虎那庞大的身躯和慑人的气息代表着什么。
甚至于有一次,白虎跑出去放风的时候还被一群不知道是狼还是鬣狗的长相清奇的动物群殴了。
虽然最终的结果,是白虎殴它们一群。
反正当杨平安听到吼声,看到的是挺优雅的一幕:一群被吼声震的晕倒了一地的莫名生物中间,灵活的大个子白虎,一巴掌一巴掌地拍在它们的脑袋上,帮它们停止呼吸。
真正是打猎不见血,方知非寻常。
相比起来,马斌每次被袭击都是杀的满手血淋淋的,掉档次。
所以马斌很不开心,累死了,心累。
“师兄,好歹教小弟一些杀招,每次弄得都是乱七八糟的,搞得连吃肉的心情都没了?好好的猎物被砍得东一下西一下的,看着就没胃口了。”
“自己琢磨去。”
“师兄”
马斌的声音有些软糯,程青嘴角抽搐,脑门青筋乱跳,狠狠瞪了他一眼,“白虎杀的有点多,你随便挑一具尸体,自己解剖着研究吧,之前我们做的时候让你看你可是躲着的。”
马斌眼见撒娇没见效,有些沮丧。小时候常用的,百试百灵,长大些热衷于装成熟,倒是没再用过,乍一重启,可能有点达不到效果。
他嘟囔着磨蹭着走到白虎边上,先请示一下,才去捡尸。
别以为白虎吃不完就不在乎自己的猎物,上一次这么认为的人,肋骨差点被一爪子拍断了,好在白虎大爷心情不差,没有使劲。
说是这么说,见马斌真的动手的时候,还是有人愿意认真指导一下的。
章勋和付江看了一会儿,有些手痒,也去求了白虎取了一具兽尸,各自施展自己的手段。
这一上手就明显的显现出了不同,相比于马斌,两人的解剖手法明显更熟练,动作也更细致轻巧一些,刀刃划过血肉,抽筋剔骨,不仅不让人觉得残忍,反而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马斌这边,却是让众人看的直撇嘴,屠夫一般,血淋淋的,完全不懂什么叫手术刀的艺术。
顺着腹部一划,血伴随着内脏在开口形成的瞬间就流了出来。
“呕,”马斌鼻子一皱,屏住呼吸,暂时转为内息,“不管看多少次,我还是觉得恶心。”
“哦,”在一旁欣赏章勋刀工的管狐儿随口回答,“那就继续看,看到不想吐为止。到底是玩刑讯的,看章勋动刀子,感觉就是不一样,说起来,师兄你从哪来的尸体练得手艺。”
章勋“嘿嘿”嗤笑,“管师弟,我想你肯定知道答案。”
管狐儿将视线从他握刀的手移到脸上,“切”了一声,并不作答。
马斌摆弄了半天,多少摸着了点门道,见各有各的忙,也没人再搭理自己,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申屠和杨平安,两位大佬都是沉迷于修炼不可自拔的样子,时时刻刻都在行功。
杨平安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不过这时候他有颜色地不去自找麻烦。
没办法,从那天离开军城,杨平安的威势是一日重过一日,虽然引而不发,面色也是如常,可不代表马斌不怵他。
而且,马斌也是很想从这位煞气极重的前线军将身上学点东西的。
要说起来,马斌自觉,自己这么一队人,本应该事没有资格动用一位军中大将随行保护的。不过有时候,脸皮厚就是有优势的。
“申屠将军,晚辈有些疑问想要请教。”
马斌也不嫌脏,拖着被剥皮抽筋后的不可名状物小步走到申屠边上,好在他还知道留点距离,没把东西直接放到申屠眼前去。
申屠闻着血腥文变重就睁开了眼睛,看着马斌拎着那东西的手,心里也是止不住地想要吐槽,你这还是看了想吐的,要是不想吐是不是就要直接抱着睡了?
好在申屠入行伍这么多年,南征北战的,什么人没见过,倒不至于失色。
见马斌一副眼巴巴的恳切样,也不好说什么,虽然他没有指点的责任和义务,但做了也不会错。
随心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