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枭看着略显疲惫的云裳,心有余悸地道:“云裳,刚才我屋里来的那位,根本就不是咱认识的老鬼,今天应该是换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多鬼喜欢来吓我?我一会儿再回去睡觉,不能再冒出来一个吧。”
云裳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然后对寒子枭说道:“你害怕吗?小黑不在了,没办法保护你了,要不你和我睡一屋吧。”
寒子枭张着嘴合不上了,这云裳,一个小丫头怎么能邀请大男人去自己的房间?她不懂男女有别吗?她不觉得这样住在一起不妥吗?
可是……云裳夹在一条细缝间的眼神纯纯的,根本没有一丝杂念,倒是让寒子枭为自己的想法觉得汗颜。
寒子枭没再说什么,匆匆回到自己房间,屋子里到处飘荡着各种符咒烧成的黑灰,就算是再也没有鬼出现,今晚这屋子也没办法住人了。
于是寒子枭搬了被褥,大大方方走进了云裳的房间,他搬过来可不只是因为害怕,当然,害怕的成分还是有一些的,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让云裳看出他的扭捏,人家女孩子都坦荡荡地提出来了,他要是拒绝,不就证明他思想龌龊吗?
云裳住的是套间,外面是客厅兼书房,四面墙都是书架,每个书架六层,上面摆了满满的书籍,快赶上一个小型图书馆了。
寒子枭抱着被子走了一括天文、地理、文学、历史、科技、商战攻略,里面还夹杂着几本小说,竟然是法文原版。
寒子枭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小包子脸云裳,桌子上放着一本线装的古书,她纤细的小手快速从书页上翻过,阅读速度快得有点吓人,要不是她那一脸认真,还不时停下来念上几句,寒子枭都会误以为她只是翻得快,根本没看。
“云裳,了不起啊,你还懂法文?”寒子枭用一只胳膊夹着被褥,从书架上抽了本法文小说拿在手里。
云裳没有抬头,淡淡地回了一句:“你是说那几本小说吗?我不看,也看不懂,那是小黑的最爱。”
寒子枭差点儿一个跟斗摔趴在地上,她是说那只鸟吗?一只八哥?等小黑回来,非得逮它读上一段法文不可,总要证实一下云裳是不是在吹牛吧。
“你把被褥放里面床上先休息吧,我看完这一段就去睡。”云裳说完继续低着头,努力研究她面前的古书。
里间的房门没关,灯也亮着,寒子枭伸头看了一眼,地中央确实放着一张床,上面铺着雪白的床单,床单上放着几棵绿色的植物。
寒子枭进了里间,把被褥扔在床上,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床上的那些植物,这是一种他没见过的草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云裳!”寒子枭隔着门喊了一声:“这床上绿绿的是什么啊?”
“艾叶,驱邪的。”云裳嗓音不高不低,寒子枭听得清清楚楚。
寒子枭放下心,围着这间卧室转了一圈,一张床,位置有些奇怪,就放在地中央,床单白得耀眼,让寒子枭不由自主想起医学院校的解剖床。
靠东面墙壁立着一个四开门的衣柜,木质纹理,看上去朴实无华。角落里还有一张藤椅,藤椅旁摆了一张玻璃面的圆桌。
家具简简单单,看上去挺顺眼,只是靠窗的位置有样东西,寒子枭弄不明白是干什么用的,一根竹杆横在窗前,窗子两边都有钻孔,竹杆稳稳地插在钻孔之中,看上去挺结实的。
竹杆一圈圈地刻着很繁杂,很古怪的花纹,花纹是用朱砂描过的,再配上绿竹子,看上去挺鲜艳的。
寒子枭觉得这根竹子肯定是晒衣服用的。
铺好了床铺,寒子枭一骨碌上了床,双手左右比量了一下床的宽度,是个单人床,还是比较狭窄的单人床,可貌似屋里只有这一张床,云裳要睡哪里?
寒子枭心里巨寒,难道云裳想和自己挤在一起吗?那……寒子枭头有些大,他这人高马大的,真心挤不下。
寒子枭一时间也睡不着,头枕着双手听外间的动静,没多会儿,云裳似乎起身到了书架旁,应该是把看完的古书放回去吧,接着,云裳的脚步声一点点接近里间卧室了,寒子枭赶紧闭了眼睛,把自己摆成了一个大字,占据了整个床。
听得云裳进了屋子,门被轻轻关好,一阵窸窣声过后,灯啪地灭了。
云裳脚步更轻了,好象怕惊动了寒子枭,到了寒子枭床前的时候,寒子枭心都快跳出胸腔了,不知道这个小包子要是爬上了他的床,他是该把这包子推下去呢?还是推下去呢?
寒子枭正在那里胡思乱想,云裳却已经绕过床头,来到了窗子前面,寒子枭睁眼看了过去,就见云裳一抬腿,轻飘飘地坐在了竹杆上,身体向后一仰,整个人躺在了竹杆上。
哦?还有这样的操作,当年看神雕侠侣的时候,就觉着小龙女的睡姿够酷的,不过那是在书上看来的,现在云裳这睡法根本不照小龙女差,这可是现实中眼睁睁看着的事。既然云裳不睡床,寒子枭心里舒服多了,轻轻翻了个身,侧卧着看竹杆上悠悠然的云裳。
“还不睡觉,看我干嘛?”云裳明明脸朝上,却知道寒子枭在看她。
“刚刚被吓个半死,怎么睡得着?”寒子枭报怨着,声音有气无力。
“没事了,我刚才已经查阅了古籍,你身上的问题弄清楚一大半儿了,只等那不知死活的老鬼再次上门,我就拘了他。”云裳说得轻轻巧巧,却让寒子枭极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