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动着手臂,甩动着手腕,少女一次次地将那锋利的匕首朝着少年挥击。
没有任何的间隙,就如同是电脑操控的精准作业般,致命的攻击一次次地瞄准着少年的要害袭来。
在这样的对比下,刚才的攻击就仿佛是过家家一般。
夹杂着浓烈杀意的连续追击,甚至让布良寻连喘气的工夫都没有了。
很快,少年的身上遍布刀痕。
“.........即便这样你还是不打算还手吗?”凌伊那冷冷的询问仿佛是强硬要求一般,在看到少年仍然无动于衷后,她也并没有停止攻击的打算“随你好了,这样对我来说反倒不是坏事。”
确认了少年不会发动反击,凌伊将更多的精力专注在了单一的攻击上。
“为什么,明知道会死你还是要去那里啊,你就非这么做不可吗!?”
更加快速连续的斩击,使得布良寻不得不节节后退,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发动任何的反击。
很快,少年的身上遍布血红。
盯着满身伤痕,却仍然没有还手的少年,凌伊默默思考着。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就连凌伊自己也一直没有搞清楚的问题,她在不久前却找到了答案——因为曾经的那个少年是自己的英雄,更是赋予了自己除了罪人的身份以外、另一个存在意义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凌伊很憧憬他,憧憬着那个保护了自己的少年,并且也想像他一样保护自己珍视的朋友,将她从死亡的悲惨命运里拯救出来。
“你是不会明白的。”
但同时她也很清楚,自己注定无法成为少年那样的人——因为直到最后,她也没能和少年说出当时想说的话,没有得到真正救赎的自己,始终是一个罪人。
所以——
“除了杀戮以外什么都不会的我,就只能用杀戮去拯救了啊........!!!”
因为害怕失去同伴的绝望,以及什么都无法做到的自责,少女再次选择成为了罪人,成为那个让自己怨恨的身份。
再次指向错误之处的刀刃,凄凉而又致命地朝着少年一次次扑杀。
“才不是这样的,明明只要努力的去想,努力的去做,就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所以不要轻易的就把话说的这么绝对啊?不要轻言放弃,给我......呜哎?!”
后退中的布良寻,突然感到小腿的地方绊倒了什么东西。
慌忙的侧过头,那是柏油路两旁的护栏,看样子在不经意间,自己已经被逼退到了这里。
但是现在没时间想太多了,面前的刀刃已经直逼自己的身体,顾不上其他的,布良寻迅速向后倾倒身体,越过护栏,从柏油路跌到了松软的土地上。
在狼狈地滚了几圈之后,布良寻的后脑勺撞在了树干的上面。
“.......可恶,痛死了。”
就在布良寻找回了方向感、并捂着头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凌伊已经再次逼近了他。
“我懒得想——或者说我根本没必要去想?因为这样的做法,对于我来说就是最正确的,我本来就是一个坏到无可救药的人啊。”
盯着倒在地上的布良寻,凌伊苦涩的笑了。
“别开玩笑了,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拼了命也要保护朋友的坏人啊?!”
布良寻拼命地摇着头,否定着少女的话。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真是没办法,那就用你的这双眼睛好好确认一下吧——”
就像是要极力证明自己一样,凌伊将匕首猛地朝少年刺了过去。
几乎是极限的距离,少年向一侧闪动了自己的身体。
下一秒,那匕首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刺入了身后的树干之中。
呲啦。
撕裂的匕首,粉碎着刀尖所指之物。
顷刻间,巨大的树木轰然倒塌,树干,树枝化为无数的碎末,伴随着上面的积雪一起从空中洒下。
“看到了吗?如果你刚才没有躲开的话,你的下场就会和这颗树木一样了,变成散落的肉块。”
“.........”
从地上站起身的布良寻,望着那片仍然在散落的朦胧。
“曾经的我,杀过了无数的人,现在的我,为了逃避自己的胆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情愿想要杀掉无辜的人,甚至就连来保护我的你也要一并杀掉........明白了吧?我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无法被拯救的罪人。”
从那片朦胧值周,凌伊缓缓地踱了出来,将烟熏金色的中长发左右甩了甩,她将手中的匕首再次对准了少年。
“啊,我明白了。”
布良寻轻轻地将脸上沾着的红色液体拭去,本来无精打采的面孔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明确的战意从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
凌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抛弃你那天真的想法,既然你不愿意从我的面前让开,那么就拼劲你的全力......打倒我吧。”
如同在诉说着最后通牒一般,凌伊攥紧了手中的匕首。
迅捷的踏步,迅捷的刺击,撕裂者悲鸣般的哀嚎着,朝着少年呼啸而去。
啪。
少年紧紧攥住了少女的手腕,撕裂者的哀嚎也终止了。
“我明白了,你其实跟本就不想这么做.......所以跟我回去吧。”
“什、什么?”
“你根本就没有真的想要杀掉无辜的人,也根本没有想要杀掉我吧?反反复复地叙说着这些,并否定着这些,就说明你自己也知道这是错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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