鳗鱼串在空中划出一道灵巧的弧线,轻轻落在了炭火上。在高温催化下,鳗鱼特有的香气很快就被催发了出来,在整个店铺内弥漫。宇文成的翻转动作美妙中自带韵律,鳗鱼串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每一次翻转都是那般恰到好处,仿佛这个男人的脑袋里面有一只精密的计算机,翻转的时间间隔整
齐划一,并无半分偏差。
年轻女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宇文成的每一个动作,不由得露出赞赏的目光。
只要接下来不犯错误,那么他将会端上一盘滋味可期的绝佳鳗鱼饭……
年轻女人的念头都没闪完,宇文成突然将自己的目光从鳗鱼串上挪移开,伸手去抓一个黑色的陶罐。
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
烤鳗鱼的时候,必须要全神贯注,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走神!
小时候她在这个阶段哪怕稍一走神,师父的棍棒立刻就会上身!
这么多年,每当有鳗鱼端上炭火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的关注起那串鳗鱼的炙烤情况,在心中计算最佳的翻转时间。这已经是一种刻在灵魂上的本能!
年轻女人实在是忍不住了:“你怎么能在烤鳗的时候去做别的事情!嗯?这件事情需要专心!专心你知不知道!”
年轻女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气急败坏的惋惜。
“想保持火候为什么非要盯着看?”宇文成漫不经心耸了耸肩:“靠耳朵听就好了啊。”
不入流的年轻女人:“???”
用耳朵听?
听你妹啊!
你以为你是蝙蝠啊!
年轻女人正准备嘲讽他两句,宇文成突然将炭火上的鳗鱼串翻了个面。
年轻女人怔了怔,这才发现他翻转的正是最佳时段,慢一秒则焦黄,快一秒则油腻。
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的眼珠子有点快要掉下来的意思。
这,这家伙还真是靠耳朵听的?!
“美女,我知道我很帅,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露骨的盯着我?我的女伴会吃醋的。”宇文成叹了口气
年轻女人脸微微一红:“呸!”
说着她就急忙转开目光。
现在她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制鳗这方面,确实有远超于她的造诣。宇文成一只手拿着黑色陶罐,另外一只手从一旁的碗柜上摸出一个白色的浅底瓷碗。深褐色犹如的酱汁流入白色的瓷碗中,宇文成浅尝了一口,又默默的将黑色套管放下
。眉宇间带出一股无奈的神色。他又摸出诸多瓶瓶罐罐在里面挑挑拣拣,都是店内的调味品。宇文成再从另外一边的菜盒内取出了些许新鲜的食材,在一个干净的案台上处理干净,点燃炉灶,将各种食
材倒入陶锅中烹制起来。
年轻女人问道:“您这是在?”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调制酱料啊。”宇文成耸了耸肩膀说道。
有点水的年轻女人:“??”
“可我们店里有配好的酱汁,就是你刚才拿起来的那罐。”年轻女人忍了忍,没忍住。
“你们调的味道太差。”宇文成漫不经心的翻了翻炭火上的鳗鱼串:“我还是自己调吧。”
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的脸上顿时泛起了按捺不住的怒意。鳗鱼好吃不好吃,除了处理鳗鱼的基本功外,酱汁也很重要。一般材料是由酱油、糖、鳗鱼骨等熬制。日本鳗鱼饭的酱汁每户店家都有自己的配方,都是从店铺创立之初
一点点调整,一点点精益求精得来的。
光是这中间所经历的时间,就是一笔无可比拟的宝贵财富。
同时这也是大多数居酒屋和酒店无法制作鳗鱼饭的根本原因。
年轻女人家的酱汁,是经过五十多年的摸索,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宇文成这一句话,就否决了她们家五十年的成就!
年轻女人深吸
一口气,就准备和宇文成好好理论理论。但旁边突来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别打扰这位先生。”
年轻女人怔了怔,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知道什么时候,厨房入口出现了一个年纪大约在七八十岁的老者。他表情严肃背负双手,一身厨师装束,一看就是个刻板的日本老匠人。
注意到这位老人的那一刻,周围就忍不住传来几声惊呼。
“是野村老爷子。”
“没想到今晚竟然能见到北海道制鳗大师……来的真值!”
年轻女人忍不住的伸手指向宇文成,“爷爷,他……”
“我都知道。”老人挥了挥手,打断了年轻女人的话:“看着就好。”
年轻女人有些委屈的跺了跺脚,终于没有再说话。
“这位先生,我孙女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老人对着宇文成露出和善的笑容。
“没事,年轻人心浮气躁。”宇文成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很正常。”
年轻女人:“……”
年轻人……
你特么才几岁……
陶锅中终于飘出丝丝缕缕的香气,香气微微绕堂,闻之便食指大动。
宇文成加快了动作,将刚刚完成的酱汁淋在鳗鱼上,开始制作鳗鱼的最后一步,蒲烧。
鳗鱼开始呈现出一种淡雅的金黄,并散发出浓烈的香气。
宇文成手明眼快,将鳗鱼从串上取下,扑在早就盛好的米饭上,浓醇的酱汁从鱼肉上流下,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