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墨言轻哼,“我乃……”正要抬出身份,他脑中闪过些什么,硬生生将话收了回去。
阮处雨知道他未完的话要说什么,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想来是有什么顾念。
思及此,她开口冲守城官兵道,“若你们是怕我的这两个仆人会在城里闹出什么乱子的话,大可以放心,既然收了他们,我必会管教他们,不会让他们随便毁我名誉的。”
“希望姑娘说得到就做得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守城官兵这么开口。
话毕,他伸手一拂,让身后的几人给他们放了行。
进白城之时还是午时,要是继续行路,不出一天便能到京城,可阮处雨却在白城停了下来,她直接让车夫寻了客栈,一行几人全部住了进去。
安顿好住宿,阮处雨去了春月的住处,叫了一桌饭菜,开始打听她的事。
妇人说自己叫春月,今年三十五,她儿子叫王小,今年七岁,两人是刚才守城官兵所说的岭南人士。
两人之所以到这白城来,是因为岭南从几个月前便开始干旱,初开始,还不显山见水,直到后来,土地越来越干,地里本该收成的粮食却几近无产,春月家里有三四亩田地,要是一年风调雨顺的话,一家几口吃饱喝足是没问题的。
可是因为干旱,地里无收,而家里又将银钱花了个干净,吃喝都没钱了……
按理说,干旱的不是春月一家,他们这是属于灾情,要是上报朝廷,朝廷会进行解决,可……岭南的官员是上报了朝廷,而朝廷也的确拔了赈灾款下来,不过官府就作模作样的赈了六七天的灾便说没钱,停了赈灾事宜。
没了救济,又因为灾民太多,春月一家没有寻到赚钱的活计,没过多久,春月的婆婆和公公便饿死了,春月的相公为了埋葬他们,欲卖身为奴,可当时要去卖身的人很多,那家人却只要几个,不知因何原因,春月相公和人争打起来。
结果被人一不小心给打死了,那杀人者吓得当场逃了,还是要买人的那家人不想寻晦气,给了下葬的钱春月,让她埋了自个的相公,收了钱,她顺便将公婆也一道埋了。
这样,手上的钱便又花了个空,无奈,春月只得带着王小一路行乞过生活。
听完后,阮处雨什么都没说,跟春月告别后径直出了房间。
“你在想什么?”靳墨言突然出现问。
阮处雨被他吓到,重吁了口气才道,“你刚才在偷听?”
“我是正大光明的听。”他理直气壮的说。
阮处雨垂眸,淡淡的道,“我什么都没想,我又不是皇帝,用不着忧愁国家大事。”
揽了揽袖子,靳墨言伸手拉着她往自个的房间走,“做什么?”她不解的问。
靳墨言却没理会,拉着她进屋便直接关上了房间。
坐到桌前,他开口道,“这事,依你的看法,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问我?”跟着坐下,阮处雨幽幽的问。
“以三皇子的身份。”他动唇,吐出这句话。
阮处雨点头,视线投在桌缘之上,嘴里出声,“你是觉得我要处理什么?这些难民?还是那些贪官?”
“什么贪官?”
“就我的了解,赈灾失败要么是赈灾的银子不够,要么,是那些银子被人吞了,这些吞的人,除皇上之外,其他人都有可能。”
这话让靳墨言沉默了下,半晌他才开口,“你且说说若要怎么处理那些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