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亲切地拉着甄芙的手,带她到了自己的院子。
林府不愧为五代列侯之家。整个府邸并未有过多的雕红刻绿的浓重之色。反而以自然为主,多植松竹,叠堆乱石,显得古朴素雅,沉静威严。
甄芙沉迷地品尝着各类点心,同时分出一丝心神回应着贾敏不着痕迹的打探。
“小姐是哪的人呀?芳名为何?怎会和二爷在一起?”
“回夫人的话,我是姑苏的人,叫甄芙。”甄芙满足地眯眼。
贾敏笑容不变,心里却把金陵甄家,跟着丈夫去姑苏上任的夫人、太太中想了一转儿,也未发现有人的女儿叫甄芙的。
问不出什么,贾敏也依旧温和:“那我托大唤你一声芙儿可好?”
“名字取了便是让人叫的,叫什么随夫人喜欢。”甄芙见她眼里的笑意真诚,心下也松快了些。
“倒是我见识短钱了,芙儿小小年纪倒心胸宽广。名字取了就是让人叫的,果真如此呢。芙儿与二爷一直在一起,不知这几日他可还好?”贾敏见她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心里也真切的喜欢了几分。
“哥哥自然很好。”甄芙吃完点心,悠悠地品了口清茶。
“这便好了。前两日我还总忧心着呢……”贾敏扫了眼甄芙眉眼,依旧笑得温和。
“夫人肚子里有个小娃娃吗?”甄芙状似好奇地看看贾敏,又看看她的肚子,打断她的问话。
贾敏闻言目光更柔和了两分,她轻轻摩挲了下肚子,笑道:“是啊。”
如果是个男孩就更完美了。
“可惜我见不到她了。”甄芙特别失落,林黛玉要到花朝节那日才会诞生。那光景,她一定已经回家了。
“你留着在这儿做个娇客又何妨呢?我正好想要个人陪我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见了夫人倒是觉得亲切,可是我也思念我的母亲,回家心切,还望夫人理解。”甄芙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担忧。照原著来看,如今甄士隐与封氏皆以忧思成疾,还不知是个什么光景。
“芙儿有颗孝心呢。”贾敏摩挲着肚子笑道。
*
“你说你要走了?”徒渊拉着甄芙的手紧了紧。
“哥哥虽叫人给我父亲母亲送信报了平安,但终归比不上人在他们旁边来得安心。我从未里离了他们这么久,心里甚是想念。”
最要紧的是,两月之后,她家还有场大火呢。若她不在,真怕像原著一样,甄家被烧的一干二净。
徒渊不舍,但他也知道让甄芙回去才是最好的。
“我要在此等着家父,无法陪你回去。”
甄芙看着他明显遗憾不舍的样子,浅笑打趣道:“哥哥舍不得我了?”
她明媚而无丝毫阴霾的笑颜气得徒渊揉乱了她的头发:“芙儿当真没有良心,都要走了。”
“那还不是怕哥哥难过。”甄芙嘟囔。
“此次分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此后,他在都城,她在姑苏,相隔千里。
“哥哥,小小年纪不要皱眉。”甄芙抬手为他抚平眉间皱褶,不舍道:“哥哥,我走了之后,你一定要记得给我写信。”
“知道了,你也不能偷懒。一月一封,就寄到京都北郊的苏园。”
苏氏应该是徒渊母后的姓氏。
“好。”甄芙点头。
京都苏氏一族,乃二皇子之母族。其族人秉性清正端方,淡泊明志。永嘉三年,其母封为贵妃,后因病早逝。圣上悲痛不能自已,特追封贵妃为后。那时的徒渊不过三岁罢了。
可以想象,自幼失了母亲庇佑的孩童,在大明宫会多难熬,而徒渊还是唯一的嫡子。
越想,甄芙就越心疼他。
初春的柳条已微微冒了鹅黄的尖芽,一点点缀在枝上,有些嫩嫩的,绒绒的,倒是可怜可爱。
“初春的风还有些寒气呢,芙儿别站在江边了,进船罢。”徒渊细致地帮她把披风系紧了些,又从一个酸枝木盒里小心的拿了个通透碧绿的平安坠给她带上。
随侍的苏安面色大变:“二爷,这平安扣……”
徒渊打了个手势,阻断了他的话。
甄芙像察觉了什么一般握住他微凉的手:“哥哥,这玉贵重,我不能要。”
“怎么不能,你还给了我琉璃坠呢。”
甄芙见他坚持,知道推脱不了,只好道:“那哥哥定要随身带着我给你的琉璃。”虽然隐匿的阵法只能用一次,但灵石常带却对身子极好。
“知道了。”徒渊抚了下她的丱发。
“那我进去了。”在不舍,也要分离。甄芙压下心底的情绪,转身欲走。
徒渊在她掀起船帘子时,忍不住喊到:“芙儿!”
甄芙回眸,水色杏眼里有些疑惑。
徒渊快步上船,紧紧抱住她:“你莫忘了,到了家一定要给我稍信来。以后你会写字了,就自己写,不能怠懒。”
甄芙经历过末世,外柔内刚,轻易不掉泪。可自来了此界,感觉眼泪不受她的控制。三番四次,总在她猝不及防时泪珠子就滚了下来。
“我知道了,哥哥。你也不能忘了给我回信。”
“不哭了,哥哥会的。”徒渊用帕子擦干甄芙的眼泪,才下了船。
船开了,徒渊下意识摩挲着掌心里的琉璃,直到船消失在视线里才离开。
船一直向着东南方向行驶,离家越近,甄芙就越激动,越胆怯。
甄家接到甄芙平安的口信时,府上皆沸腾了起来。封氏和甄士隐更是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