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太子,潘仁能武,据他所知,这回是太子第一次出去办差,而且还是微服下访,肯定是拼了命的表现,潘仁美倒不是害怕查出张世龙的问题,就怕太子一查到底,把自己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全都查出来。
朝堂上王苞终于退回去了,后面的各个大官,十大王爷纷纷上奏,户部开口就说哪里又闹灾荒了,老百姓衣不蔽体,惨不忍睹。皇上派人去开仓赈灾,然后户部说国库空虚,无法赈灾,皇上就派人刚征完税,不宜再征,皇上又问既然刚征完税,怎么国库还空虚?户部说刚征完税,都用来赈灾了。皇上说既然赈灾了,怎么还有难民?户部说因为黄河又泛滥了,百姓流离失所。皇上说那就把国库的粮食分给他们救急之用。户部说国库空虚,不能满足赈灾款项。皇上说那就去征税啊。户部说刚征完税,不宜再征。皇上说怎么刚征完税就国库空虚了?
户部:“……”
这事儿还没完,后面战乱的消息接踵而至,什么辽军多次犯大宋边界,南方李顺率蜀军造反,镇压军饷严重拖延,北方士兵粮草补给不足,马匹十分稀缺,所有问题都一股脑得蹦上来,国家内外就跟浑身长疮一样,把皇上说得脑袋都大了。
“够了!”
皇上也急了:“朕日理万机,每天都处在愁苦劳累之中,你们就不能体谅一下朕,为朕分忧吗?别什么事儿都往我这儿报,要你们有何用!”
下面的文武百官齐刷刷得跪下了,就跟商量好的一样:“臣罪该万死!”
“说这个没用,万死了多少回了,这不还活得好好的么,今天就这样吧,退朝!”
皇上一挥袖子撤了,后面梁公公尖声叫道:“退朝~”
皇上一走,下面的官员开始各自分队了,潘仁美手下一帮,剩下的官员一帮,梁公公看着这帮不省事的文官武将,叹了口气,跟着皇上下去了。
潘仁美笑眯眯得走到王苞面前:“王大人今天真是吓了老夫一跳啊,不知道老夫哪里得罪了你,非要在皇上面前参我一本呢?”
王苞瞪了他一眼:“你目无王法,自当查办!”
“哈哈哈……”潘仁美笑道:“说的好,不仅要查,还要严查,听见了没有,刘天祥?”
身后的刘天祥毕恭毕敬得弯着腰,跟只哈巴狗似的应道:“一切听从潘太师。”
让刘天祥来查潘仁美,这能查出个啥来?皇上真是脑子不转弯,刘天祥是潘仁美心腹,潘仁美做的那些个坏事里头,大部分就有刘天祥掺和,王苞摇摇头:“你虽然查不出什么来,但是老百姓不会说谎,太子微服暗查,一定能抓住你的狐狸尾巴。”
“哦?”潘仁美笑了:“既然这样,那刘天祥刘大人就辛苦一下,顺便把王大人的为官记录也查一下吧,希望王大人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王苞一愣:“你什么意思?我这么多年来为官清廉,就算查,也会查得清清白白。”
刘天祥和潘仁美相视而笑,刘天祥道:“那可就不是你说了算了,锯响就有沫,本官要是想查,那就一定会给王大人查出点什么的。”
王苞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手指着潘仁美:“你……你卑鄙!”
“到时候就不是你要扳倒老夫了,老夫也要向皇上参你一本,哈哈哈……”
潘仁美最后斜眼瞥了王苞一眼,拉着刘天祥就出了宫殿,再也不搭理身后气的脸色铁青的王苞。
刘天祥弯着腰对潘仁美伸出大拇指:“太师就是厉害,看把那王苞气得……”
从紫宸殿到宫门口,刘天祥拍了一路的马屁,潘仁美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行了!”
刘天祥识相得闭上了嘴,潘仁美凑到他耳边说:“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出了事谁都不好过。”
刘天祥赶紧点头,点得就跟只蚂蚱似的。
“所以,你派人去河阳县,挑几个有本事的人前去打探,有了什么消息都要回来告诉我,如果太子非要跟咱过不去,那咱也不能对他客气!”
刘天祥眼睛一睁:“潘……潘太师的意思是……”
潘仁美嘴角咧出一记狠毒的微笑:“量小非君子!”
刘天祥磕磕巴巴得说:“无……无毒不丈夫……”
潘仁美哈哈大笑得走了,所有的奸诈与猖狂,从这笑声中展露无疑。
看着潘仁美离开的背影,刘天祥紧张得腿都软了,“这是……这是要让我暗杀太子?使不得,使不得啊……”
忽然身后一阵仓皇的脚步声,刘天祥回头一看,户部侍郎魏子缺正扶着脑袋上的乌纱帽襟飘带舞得追赶前面的潘仁美,刘天祥和魏子缺打了个照面,魏子缺赶紧停下脚步,上气不接下气得说:“刘大人,您要查潘太师和救济款的事儿……”
刘天祥一听就明白了,没等他说完就笑道:“放心吧,有潘太师,您还不放心我吗?还是赶紧去追太师说事儿去吧。”
“那就好,那就好,如此多谢了。”魏子缺再次扶住脑袋上的乌纱帽,往潘仁美的位置追过去。
刘天祥长叹一声:“当官真累。”朝廷里的事儿还好说,大不了有潘仁美撑着,就连皇上也给几分面子,往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潘仁美护着他,也就能害了他。刘天祥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潘太师,太师府里高手众多,个个都是一等一的人才,而他偏偏不用,对付太子这样的事儿,他却交给了我,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潘仁美一定会把自己洗干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