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爷冷冷看着他,道:“我没弑父已经是极限,若是父皇再逼我,我可不在乎身后的骂名,送父皇去与我的兄弟们相聚可好?我看父皇真的十分不舍他们……”
老皇帝潸然泪下,红着眼睛道:“……究竟为什么你这么狠,这么狠?啊?!狠到他们都杀了?!”
他的手紧紧的抓着栅栏,看着穆王爷,眸中带着赤红之色,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狠……”
“这些不是父皇想要看到的吗?!一切都是父皇一点一点逼出来的,不是他们弄死我,就是我弄死他们……”穆王爷显然也来了怒气,道:“泽宸从小到大,遭到多少刺杀?若不是他命大,早没命了,父皇敢说,这些不是你纵着他们做出来的吗?!还有我的王妃,还有这一次的婚礼上的变故,父皇,你别跟我说,你不知情?!”
穆王爷眸中也带着怒色,恨恨的道:“……你可真是我的好父皇啊,把所有的儿子玩弄于股掌之中,让我们互相残杀,而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稳坐江山吗?!”
穆王爷也红了眼睛,怒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那些兄弟恨不得我死,我也恨不得他们死,可是,我最恨的人,却是你,因为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而我不过是结束这一切,即使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为什么赢的人就不能是我,我不过是结束这一切而已,这些年,你看看你,把东原,把朝堂折腾成了什么样子,这些年若不是我一直守着边疆,你以为你还能稳坐皇位到现在吗?!你知不知道这些兄弟的争斗,弄的东原国将不国?!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东原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的,若不是我守着,呵……你不过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即使我在史书上背了骂名,我也会是一个最好的皇帝,而你……你知道史书上会怎么写你吗?!”
老皇帝眼睛发红,盯着穆王爷的表情十分的悲痛,最后掩面竟然无言以对起来,好半晌,才道:“……你说的对,我们穆皇室的人,永远都是最自私的人,你也没有资格指责我,我利用了你们来平衡朝堂,怪也只怪你太出色,一个人力压所有的兄弟,让他们抬不起头,所以我们东原才会失衡,这些的确是我的错……可是你也高尚不到哪儿去,呵……难道你就没有利用过你的儿子吗?泽宸还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利用起来不也毫不手软……”
穆王爷赤红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老皇帝,道:“……以前是被你逼的如此,以后绝不会了,因为我们父子再也没有任何威胁……”
老皇帝却狂乱的轻声大声起来,有点兴灾乐祸的悲哀的样子,道:“……是吗?这只不过是你异想天开罢了,你永远不知道那个位置有多可怕,多有诱惑力,一旦坐上去,就再也没办法下来了,而你以为你真的只不过是结束吗?!你错了,呵……这只是开始而已,以后你们父子会相互猜忌,情分尽失,你就会明白,我今日的处境,你就会明白我现在心里的想法,呵,今日你为皇位杀兄弑父,明日,你的儿子会将你也给拉下皇位,我们穆家的人,都是会有报应的……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围绕着这个皇位的,永无父子之情,兄弟之义……哈哈……”
穆王爷赤红了眼睛,冷冰冰的盯着老皇帝,手紧紧的握紧着栅栏,似要刺进其中一样。
老皇帝狂乱的笑了起来,有点兴灾乐祸的意思,他看了一眼穆王爷,道:“……我就在地下看着你,看着你们父子也陷入怪圈,他小时,你就利用他来得宠,而现在,你以为是结束,可你利用他的盛名的同时,以后他的盛名也会让你压力大增,我会看着你们父子,直到互相残杀的那天,直到……你也被他拉到地下来见我,我们穆王室是有尊严的人,与其被你关在后宫等死,不如现在死的壮烈,我不会让你在史书留有好名声的……”
说完以后,他冷冷的盯了穆王爷一眼,然后转过身,哈哈大笑着,走到一直留在地牢里的笔墨纸砚面前,开始挥毫写下了禅位诏书。
然后印下笔迹,盖上玺。他豪爽的将诏书扔出了槛杆,笑着道:“……我倒要看看你,用还是不用……”
不用则名不正言不顺,还担一个篡位谋反的名声,可是若用这诏书,穆王爷却看的眉头直跳,脸色黑沉。
这诏书写的可真是不客气,虽然写的是禅位的诏书,但是,上面伏笔很多,字里行间透射出很多的内幕,能让人不住的深究下去,那些文臣就可有的研究其中含义,拿着这诏书当令箭了。
可是……若是真的用高手来模拟笔迹,又怎么能抵得上真迹?!再好的模仿也会露出马脚,那些没事也会找事的文臣可就有的闹了。虽能强硬一时,但是他过世之后的名声,的确是会太难听……没有人不在意身后名,尤其是上位者。
可是用了……后果可想而知。
他阴沉沉的盯着老皇帝,嘴抿的紧紧的,手也紧紧的攥着诏书,指尖青白,显然已是极怒。
老皇帝哈哈大笑,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他的眸中也透出精光来,几天的牢狱生活也没有磨去他原本培养了多年的上位者的气势,混浊的眼睛里也带着冷酷的笑意,道:“……老九啊老九,你到底也是我的儿子,看,父皇还是很疼你,给你写了诏书,有了这诏书,虽然受诸多非议,你也能上位了,父皇还是很在意你的,怎么能让你担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