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玉寰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便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那刘家究竟沦落到什么模样,陆尘没有见到,公孙凉,秦书生,秦天,同样不曾见过。然见过公孙家主面上神情,便能知晓定然不会很好,否则面对任何都能坦然自若又风度翩翩的公孙家主也不会这般。
“小...小人,有罪...”
廖玉寰声音都在颤抖,又道了一声。
却无人回应。
公孙家主面上越发阴郁难看,一双眸子就只盯着跪在面前的廖玉寰,再不发一言,却有沉重的压力让廖玉寰不能承受,身子如筛糠般,脑袋始终贴在地面上,再没了往日的威严,更丢了身为国主的脸面。
面对公孙家主,廖玉寰只能如此。
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也无法反抗。
“刘家,可是做错过什么?”
公孙凉一口浊气呼出,眉头轻蹙,终于开口。
却让此间的氛围更是压抑。
廖玉寰猛地一颤,终于缓缓抬头,他一双眸子满含惶恐,目光扫过周遭,在陆尘身上停留了许久,却最终还是低了下来,未曾给出任何表示,就只沉默应对,却也等同默认。
那刘家,可不曾做错过任何事情。
至少于廖玉寰,于台鉴而言,没有任何过错。
却成了廖玉寰手中的弃子,用以被舍弃而讨好陆尘,期望能够攀附虎王,寻求庇护,强盛台鉴。
“你的目的没错,毕竟身为台鉴国主,总得为台鉴万千国民负责。而台鉴这般贫瘠,又始终处于东海最底层,想要翻身,谈何容易,却也并非没有可能。陆兄弟,确实是上天给予你台鉴的机会,也绝对是你廖玉寰父女的贵人。然,错就错在你的想法已经偏离,更错在这些个阴谋诡计,而且,是从一开始便错了。”
公孙凉轻叹一声。
“台鉴,传承悠久,自断古前便已经存在,更是封印镇压过一尊圣人境的魔族强者。可你却想要将那魔族强者的力量据为己有,乃至不惜将仍旧存留了魔性的圣人魔器交给自己的女儿。若我所料不错,该是想要凭借那圣人魔器与魔灵的力量,让台鉴站在东海更高的位置上。但魔毕竟是魔,尤其你这国主见识太过短浅,未曾除去那圣人魔器中的魔性便要使用。若真的如你原本所想一般,廖浴兰,必然得被魔性玷污,沦为魔族之一!”
他一双眸子都变得锐利。
“无知,无能,无力,又野心蓬勃,心性险恶,断然得落得这般凄凉的下场。你确实有罪,一罪,妄用圣人魔器,差点害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二罪,性情险恶,将原本无辜的刘家视作弃子而将其覆灭;三罪,万般算计为自己,却枉害陆兄弟也为此重伤。此三罪,一一成立,然如何定夺,却还得陆兄弟来说。”
“那刘家,一门上下三百余性命,尽数灭绝。”
公孙家主也终于开口。
他眼帘微垂,目光始终望着跪在地上的廖玉寰,隐含杀机。
“本座到那刘家时,此人还在狂妄大笑,手中一柄玉剑,剑剑刮骨而过,又剜心裂腹,而其手中之人,便连原本的模样都已经不能看出...你,为何要如此?”
闻言,廖玉寰身子猛地一颤。
陆尘几人的瞳孔也猛地一缩。
谁都未曾料到,这人竟是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廖玉寰微微抬头,咬着牙关,一双眼睛都渐渐红了起来。他目光转过几人,最终落在陆尘身上,而后深深的扣在地上,两行浊泪滑落,呜咽有声。
陆尘眼神也冷了下来。
廖浴兰有罪,却罪不至死,然廖玉寰...
当真该死!
“究竟为何?”
陆尘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是对刘家没有任何恨意,毕竟这一切都不过廖玉寰的算计。尤其想到先前刘家家主在自己面前诚心下跪,叩首道歉,想来也该在廖玉寰的算计之中。而如此看来,在廖玉寰眼中,刘家终究不过一条跟在自己身边的狗罢了,也难怪会那般。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廖玉寰咧着嘴,不曾抬头,声音都变得沙哑。
“就是...就是,能够听见心里有个声音,让我那么做...我...我,抗拒不了,明明知道不该那样,也很清醒,却...却身子根本不听使唤!尤其见血之后,那个声音,更是疯狂,还让我吃人肉,饮人血...所以才...才会做出那般不堪之事...”
他还在哽咽,更是转过身来,向着陆尘的方面不断磕头,祈求原谅。
沉闷的碰撞声十分清晰,让人听得心惊胆颤,乃至已经能够见到血光迸溅,是将额头都已经磕破。
公孙凉几人皱眉,对视,却仍旧不信。
“如今,可还能听到那个声音?”
陆尘眯起眼睛,问了一声。
“这...这...”
廖玉寰忽的一僵,却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
陆尘咬住唇角,终究是一叹,又见到公孙凉几人投来询问的目光,当即苦笑一声。
“杀了吧,此人,不能留。”
他目光低垂,亦有些暗淡。
廖玉寰叩首的动作猛地一凝。
“那个声音,是心底的魔性,他也该是受到魔灵的影响,已经在心底种下了魔根。虽有些不同,却与我大致相同,但我尚且能够存留清醒冷静,将魔性镇压,不会真的堕落魔道,可他...”
陆尘摇了摇头,又叹一声。
每次魔性躁动,他都能凭着心中意念将其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