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年时间,陆尘的变化终究是太大,个子长高了,气质也变了,尤其那狗脸面具,将其面容遮住,是谁也不能知道他现在究竟一副什么模样。
但那双眼眸中的悸动,却骗不了人。
“你...你是...尘儿!”
龚珍渐渐瞪大眼睛,认出了陆尘。
陆彦明也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如今的陆尘竟会变成这幅模样。
那狗脸面具下,那张曾经熟悉的脸,又该是怎样的难看...
“你们一家人算是团聚了,就好好说些话吧。那女娃子跟我来,你体内伤势太重,若再不医治,说不得会留下严重的暗伤,再无法痊愈。”
蛮儿乖巧,亦知道此间应该留给陆尘与陆彦明夫妇二人,当即便应了一声,随着医毒先生进入一侧屋中。
只不多时,院子里传来低低的哭泣之声,亦有些许说话的声音传来。
陆尘不断的安抚着父母的情绪,亦将离开山村后的一切都缓缓道来。很多事情,是瞒不过去的,纵然想要瞒过也会被问到。这狗脸面具,实在太过丑陋与讽刺,而其更是直接烙在陆尘脸上,陆彦明与龚珍又如何不会注意到?
许久,院中只留下龚珍不断啜泣的声音,更有陆彦明长吁短叹。
“老伯,您不是说为我医伤吗?怎么什么都不做?”
蛮儿听得外面渐渐安静下来,方才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医毒先生。
后者一只枯瘦的大手正搭在她手腕上,面上颇有些凝重,却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伤...不好医啊。”
许久,医毒先生才终于松手,面上亦露出些许怪异之色。
蛮儿眸中露出疑惑,心中有万般不解。
“女娃子,你母亲是何人?”
医毒先生手指敲着满是沟壑的桌面,许久才终于问了一声。
“母亲?”
闻言,蛮儿稍愣片刻,而后眸中露出些许黯然,只又很快便彻底压了下去,重新挂上开朗的笑容。
“我是我爹爹一手带大,娘亲...我从来没见过,也不曾听爹爹提起过。老伯,我的伤和我娘有什么关系吗?”
“有些关系。”
医毒先生点了点头,面上凝重与复杂更甚几分。
只他言至于此,便不再深入,似是不想让蛮儿知道。
“你这伤,已经太久,凭老夫手中的灵药奇草,并不能将其医好。此事不可着急,日后再说吧,咱们先出去看看。”
又过许久,医毒先生才终于开口,而后便起身出了门去。
蛮儿面上露出疑惑之色,却也并未在意,跟着医毒先生便出了门去。
院子里,陆彦明夫妇二人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只龚珍眼角仍旧挂着泪痕。见到医毒先生行来,夫妇二人当即起身,不敢有丝毫怠慢。
“无妨,你二人体内种了太多噬心蛊,解除虽然简单,但毕竟对你二人精气有伤,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感到虚弱乏力。这般礼数忽略也罢,老夫也不喜这些。陆尘,你便于你爹娘说说,日后不必如此。”
医毒先生笑着扶起二人,又转向陆尘,面上颇有些无奈。
闻言,陆尘也只能苦笑一声,是已自二人口中知晓他们对医毒先生心存敬畏,何况其又拯救他二人性命,乃至间接救了陆尘一命。会如此,自然在情理之中。
但医毒先生若不喜这些,那便无需也罢。
“是,前辈,小子之后自然会于爹娘说清。”
他心中亦感激,又想起先前所言,便径直催动翠叶令牌,由明月长生殿中取出两坛千年醉与两坛百花香,当作谢礼。
千年醉也好,百花香也罢,皆是酒中极品。如医毒先生这般好酒之人,自然懂得其中妙处,是只嗅得一口酒香便能猜出一二,面上当即露出惊异之色,是愕然陆尘竟有如此好酒。
他有心拒绝,却又不舍,而更有陆尘坚决相赠。
几番推脱之下,医毒先生也终于露出真心的笑意,将其手下,只眸中神色却颇为复杂。
“此酒,受之有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