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拓跋王部化为废墟的同时。
远在中北草原的高顺部却是昼伏夜出,一路北上,他们被拓跋凯的数万控弦之士追的如同丧家之犬,他们不能不跑,也不能不选择北方,因为南边根本就看不到生路!
“将军,若再北上,我们就到了漠北丁零族的境内了。”一脸风霜的杨宏打马来到高顺身前,他们眼前是一片沙漠,毫无生机,为了逃出生天,高顺部两千将士居然一头扎入到了沙漠之中!
高顺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杨宏,杨宏后面是被数十位兵卒看守的拓跋部公主拓跋燕儿,她也骑在马上,一身黑衣,脸带面纱,高顺部之所以被逼到如此境地,完全是这个女人所致,他们一路狂奔都忘记了跑出多少里路了,可身后的鲜卑骑兵依然时常会出现,怎么甩也甩不掉,毕竟不论是草原还是大漠,可都是鲜卑人的“家园”啊!
“继续北上,到了丁零境内折返向东从夫余境撤回北疆!”高顺只能下达了这么个不甘的命令,他不得不退,如今鲜卑人已经警觉,他想再次南下劫掠鲜卑各部,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只能绕道径直返回幽州。
可问题是丁零族的草原有那么好踏吗?
“恩?已经多久没有发现鲜卑斥候了?”高顺微微蹙眉,他想起了已经很久没有将士来报有鲜卑斥候的身影出现了。
随同高顺一同北上的高望闻言连忙打马上前:“启禀将军,豪侠卫从昨夜酉时到现在都没发现鲜卑斥候的身影!”
“昨夜酉时?”高顺目光中有些不解,心中不由想到难道鲜卑人已经放弃追击了?这不正常啊,之前拓跋凯率领的数万鲜卑骑兵可是和疯狼一般扑来,完全就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怎么才追击三天就没踪影了?
而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拓跋燕儿却是轻启贝齿,道:“汉人的将军,你不需要怀疑,我的族人肯定已经南下了,两天前南山有流星划破长空,此乃大凶之兆,若小女子的卜测无误,必然是耶拿祭祀追随长生天的脚步踏天而去了!”
“哼,一个祭祀死了和鲜卑人退兵南下有什么关系?”高望不屑的冷哼一声,虽然这个拓跋燕儿身份高贵,但她在高望眼中也只是个东胡人而已!而且还是个把两千武侯军将士数次带入绝境的鲜卑人!
杨宏见得高望发怒,讪讪笑道:“将军,在胡人部落中,萨满祭祀的身份更在族长之上,而耶拿祭祀更是鲜卑人的四大祭祀之一,若耶拿祭祀真的过世了,那么不管什么原因,出征在外的大军都必须要退回部落,同时在新的祭祀被选出前所部不能再行刀兵之争!”
高望闻言表情一怔,同时看向拓跋燕儿的目光也诧异了起来。
此时他才想到,拓跋燕儿居然会观星?
这可是阴阳家的领域啊!
“好了,大军停驻半日,若无鲜卑斥候出现,再行南下试探!”高顺为了稳重起见,并没有马上南下,毕竟南边如今可有拓跋凯的数万控弦之士虎视眈眈啊,万一入了虎口,那两千武侯将士绝对是死路一条!
半天后,数骑探马来报,方圆百里没有鲜卑大军踪迹!
“难道,鲜卑人真的退兵了?”高顺惊疑不定,此时高顺部停驻在一个绿洲中,这里水源充足,适合临时驻扎。
“将军,小女子所言不差吧?”蒙着面纱的拓跋燕儿看不到她有什么表情,但此时嘴角位置却是有一道淡淡的弯度,同时她的眼神出奇的哀伤,因为她隐约有有种不好的预感,萨满祭司耶拿为何会突然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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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天前,鲜卑数万铁骑马踏草原,所过之处黄沙震天,中部鲜卑的大将军拓跋凯亲自领军追击汉军,自然震动了中部草原所有部落,而此前北部十数个部落的消亡也传到了草原各地,这些部落听闻汉军如此“凶残”,顿时草木皆兵了起来,可很快一则更加耸人听闻消息传来让他们彻底膛目结舌,继而浑身发冷,彻底没了想法!
拓跋部居然被趁虚而入的汉军洗劫了!
数十万头牛羊马匹一头不剩,余下的只有满地残垣断壁和一具具无头尸体而已,至少有上万拓跋部人死在此役之中,更有鲜卑人看到一座座人头堆起来的小山就在营地的废墟外,场面可以说是血腥万分!
这则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的大雁一样在短短几天时间内传遍草原。
鲜卑人胆寒了!
而得到消息的拓跋凯则是当场吐血!
他不得不信!
因为带来消息的就是拓跋本部千户长!
而这个千户长能逃出来,自然是经过了一番血战,浑身鲜血淋漓,致命伤就有两三处,同时他带出来的三百控弦之士死的也只剩下了八人,包括拓跋熊之子拓跋天在内不是被汉军俘虏了,就是被汉军杀了!
拓跋凯连连三次昏迷,吐血,然后一脸惨白的下令大军班师回营!
此时他心中悔恨万分。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出征在外的拓跋熊解释!
数万户牧民被俘,部落被攻破!
这可是千刀万剐都无法弥补的罪行啊!
拓跋凯绝望了,如今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抢回被汉军掳掠的部民,否则的话他即使死了也无法和开创拓跋部的先祖交代。
与此同时,他也第一时间让部下将这个消息快马送到雁门关外!
而如今雁门关外的鲜卑大军已经驻扎了三个月!
他们只是围而不攻,同时又纵兵从小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