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该怎么办?
千军万马中,呼延庚惊鸿一瞥,背景是蓝天、白云头上烈日,身后红旗。他转回头,轻描淡写地道:“金贼分兵,败相已显。”
他跳上马,直冲绕着雄大白的车阵进攻的金兵一枪挑下一人,另一名金兵攻来,被呼延庚用枪杆打下马去,第三人骇然,被呼延庚一枪挑死。
呼延庚喝道:“每人斩sān_jí,我军大胜!”炎炎者灭,隆隆者绝。临阵对敌,岂在人多?一夫拼命、千夫辟易。
身后骑军见将主连杀三人,信他“斩sān_jí”之言,士气大振。
呼延庚驱马疾驰,长枪翻飞,不避来矢。他转顾高呼,问身后一人:“尔叫何名?”
那人不知何时丢了头盔,散垂肩,脸上、身上血迹斑斑,马头上且悬挂了两个索虏的脑袋。他亢奋答道:“咱家秦时亲。”
“我知道你,”呼延庚觑了眼他马上人头,赞道,“汴梁之战,你是刘汲手下,突入城中报信的,我还以为你回徐州了。”他举枪高呼,“勇士,秦时亲。”
众人同呼:“勇士,秦时亲!”数百人的声音合在一起,乱军战马里,如一股惊雷蓦然,震动四方。
呼延庚叫道:“汴梁匆匆一别,你的相貌未曾记得深刻。但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背嵬军中一个都头,你先做指挥使吧。”
秦时亲干脆的答道:“好。”
汴梁之战结束后,秦时亲知道与金兵还有大战,便观诸君,只有呼延庚还像点样子,他素来自傲,决不肯靠点头之交找呼延庚要个官当当。便白身投在呼延庚麾下,立了些功勋,被选进了背嵬军任都头。
现在呼延庚让他当指挥使,秦时亲淡淡的说:“愿杀五百索虏,凑齐一指挥冤魂为部下。”
呼延庚的骑军如同一阵狂飚,卷过雄大白阵外。
雄大白热血澎湃,按捺不住,迎面的风吹着他的脸,炽烈的阳光晒着他的盔,无数的金兵在他眼前晃动,他忽然产生一个错觉,好似他们只是伸着脑袋,在那里老老实实地等着他过去砍,他热血涌头,他浑身的精力,他像是快要爆炸的火药桶,他需要找到泄的出口,他挥舞铁鞭,放声狂啸。
雄大白阵外,金兵大溃。
日头渐渐的西沉了,残阳如血,远山似铁。
放眼望去,战场上杀声一片,到处残肢断臂。穿着不同盔甲、不同服色的两边士卒,用身体互相冲撞,用刀剑互相厮杀。怯懦的,痛哭流涕疯狂的,嘶嚎如兽。红色的、黑色的、青色的,各色大旗反复进退诸般兵种纠缠不清。
呼延庚的帅旗过处,看到的宋军步卒,人人振奋。敌人死亡的刺激,更激了他们勇往无前的勇气。郝思文高唱着骑兵的战歌,步卒们呼应喊杀。
呼延庚看到,鲁智深杀的性起,水磨禅杖舞动如车轮,人到处掣旗溃阵。
刘乃剌吾是降将,目前是完颜达懒的军师,他对宋军的战斗力高看一眼,见金兵被四个车阵夹住,心中非常焦急。
这时,探马来报,归信县火光熊熊,宋军居然将县城全部放弃了。
刘乃剌吾把握机会,婉转进言:“此处苦战,损失太大,宋军雄州空虚,不若转取雄州,再与宋军长期对峙,寻机再战。”
完颜达懒率领三万大军,攻打一万出头的宋军,苦战一天,被击破三个猛安,取胜遥遥无期。宋军在苦撑,完颜达懒也在苦撑,若没有半点战果,就被宋军击退,那金兵的威信就要大受打击。
眼下虽然没有击败宋军,但夺回了雄州,岂不是达成了出军时的宣称的目的?
完颜达懒很容易就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