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回归到了现实,白舒依旧痴痴的想着梦里面的事情,一时之间根本难以将思绪拉回现实之中。/p
此刻的6静修要比乌渠中的6静修年轻了太多,只是中年人摸样,他和蔼的对白舒笑道:“怎么?还挣脱不开么?”/p
白舒心有余悸,长长呼出了一口气,问6静修道:“之前生的那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梦魇么?”/p
6静修微微点头道:“不错,只是一场梦罢了,没有家破人亡,也不存在乌渠这种地方。”/p
白舒眼神中满是迷茫,他疑惑不解道:“可为什么这梦如此的真实,叫人难以忘怀呢?”/p
没错,就算是现在白舒如梦初醒,他回到了现实之中,可在梦里所产生的那些情绪依旧困扰着白舒,白舒还为山子娘亲的死感到遗憾,为寻眉一家感到哀伤,他心里甚至还清晰的记得那一天傍晚在山谷之中,那惊世骇俗的绚烂晚霞。/p
正因为白舒亲身经历过这一切,而且白舒全情投入,那些感情是真实生和存在过的,所以白舒现在醒了,他依旧感觉到了难以释怀的哀伤。/p
6静修也能看出白舒此刻的情绪,他感叹道:“因为这是你自己的梦,我虽然也在你的梦里,我却不是这场梦的主导,你才是。”/p
“这是我自己的梦?”白舒喃喃自语的念着,忽然又想起自己无数个夜晚嘴里梦呓般的呢喃,那个自己幻想过的村镇,那个经常出现在自己梦里长垂肩的姑娘。/p
就是乌渠,就是寻眉!只不过每天白舒睡醒之后,很少再想起这些东西,只不过随着白舒身边事情的增多,他很少再会做这样的梦了,竟然是到现在才想了起来。/p
可惜的是,这时候想起,梦中那个姑娘已然仙去,又或者说,她会以另外一种方式重生,继续活在白舒的心里。/p
白舒很难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除非某一天在最深沉的梦里,他再见一次那位姑娘。/p
缘来缘去,不过是白舒回眸之后的惊鸿一瞥。/p
白舒闭上了眼睛,仿佛一下子又穿越了时空,站在了那整个世界都是青色调的乌渠之中,他是有多么渴望见到一点与众不同的色彩。/p
寻眉之所以拥有与众不同的色彩,不是说寻眉是白舒心目中所幻想出来的完美情人,而是因为白舒的世界本就是一片灰暗,只有一份真挚而又伟大的爱情,才能彻底点亮白舒的世界,甚至于白舒会为了这一点色彩,心甘情愿的燃烧起来。/p
寻眉不是一个具体的女子,而是代表了白舒对于爱情最纯洁最美好的憧憬和幻想,是在白舒遇到董色之前的那很多很多年里面,白舒一直所期待的,让他魂牵梦绕的最珍贵的东西。/p
这也难怪在梦里面白舒会有那么多的情绪,这段时间以来,最让白舒感觉到欣喜的,就是那天清早他披着衣服出门看雨,一抬眼就看到厚厚雨帘之外,青暗天地间的那一抹鲜亮的色彩。/p
走过了人来人往之后,白舒终于又找到自己快要遗忘的那些情绪,至此白舒的心境逐渐变得圆满了起来。/p
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正是这个道理。/p
白舒睁开眼睛,梦中的一切烟消云散,身边是荷风香卷,远处水榭之中,莺莺燕燕。/p
白舒上前一步走到6静修身前,一揖及地,久久没有起身。/p
“多谢先生历练。”/p
6静修笑笑,安安心心的受下了白舒这一礼,然后对白舒说道:“臭小子客气起来当真是不习惯了。”/p
白舒一愣,站起身来望着6静修的脸,忽然又想起了在梦里两人的相互不尊重和诸般争吵,白舒甚至扯过6静修的胡子,6静修对白舒吐过口水,一念及此,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p
这一刻白舒倒是不觉得6静修陌生,反而有了一种格外的亲近感,比萧半山和苗厉给白舒的感觉还要更踏实,甚至比观主给白舒的感觉都要更加亲近。/p
这些情绪稍纵即逝,白舒没有多想,6静修也看不出来。/p
笑过之后6静修一边在房间之中踱步,一边儿对白舒说道:“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想教你点儿东西,所以才会忍不住把你留了下来。”/p
白舒听到6静修这番话,知道自己接下来很可能会听到什么重要的东西,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甚至还有那么几分紧张。/p
果不其然,6静修下一句话就让白舒心中卷起了惊涛骇浪。/p
6静修面色平静,望着白舒说道:“世人都以为天下道传只有一支,就在你们太虚,可实际上除了我师兄的那一支,还有另外一支,在我手里,只不过我没有开山立派的兴趣罢了。”/p
白舒脸色阴晴不定,吞了吞口水问6静修道:“你师兄是?”/p
6静修垂眸笑笑,说道:“就是你们太虚观的祖师爷啊,我听说太虚大殿之中,还有一尊我师兄的泥像受人供奉,当真是有趣的紧。”/p
白舒见过那尊泥像,还曾经虔诚跪拜过。当初在莫愁湖陷害过白舒刘莺莺在下山之前也向着太虚大殿的方向跪拜过,白舒以为刘莺莺拜的是道。/p
很多人也一直认为,太虚祖师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道,世间若没有那个自南海而来,骑着毛驴上了莫渊山的男人,世间也就不会有道传的存在。/p
可谁能想到,太虚祖师不过也只是道传的一部分,他还有师弟,还有师父。/p
太虚祖师和6静修的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