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算是完好的夜景,在唐念惴惴不安的担忧之下,度过了。只是,待到重新睁开睡意未退的眉宇之际,洞外的美景已然有些许褪色了。
“还在睡呢。”唐念瞥向那躺在硬石床之上的女子,心中的那份宠溺感已然溢出,仿佛她就是自己的亲人一般,只不过,他叫不出名字而已。
伸伸懒腰的功夫,他已然抵达山坡之下,畅游在这片绿色的海洋之中。
然而,平日里本该热闹非凡的丛林,于此刻显得过分寂静了。那些鸟儿与走兽已然不见踪影,甚至连水中冒起的泡泡都已然寥寥无几,唯一还在活跃着的,恐怕就是那些藏在阴影之中的冷兵器罢了。
他自然留意到了这些来自大自然的异样,然而,对于他来说,一切关于自然的知识都那么遥不可及,只能用那基本的几个,去以偏概全。
当其还在漫步于丛林之际,来自大地的怒火已然悄然降临,天际之上的朵朵鱼鳞云已然给足所有人提示,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善待这种仁慈,为此,后者为他们送上了一份厚礼,一份,足以使其铭记一生的厚礼。
刹那,一道惊雷划开蒙蒙亮的东方,那瞬间升起的阴霾,甚至连太阳都自愧不如。大地的怒火已然开始宣泄,伴随着足以媲美惊雷的响声自丛林的四面八方传开,以唐念为中心,四散而出。
“什么?”尚处于诧异之中的他,却见脚下的大地已然划开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未等起反应过究竟何事尚在生,那被横切开的土地已然将其吞噬入无底黑暗之中了。
不过,这种看得到天空的囚禁是短暂的,没一会的功夫,唐念已然踏空至树梢,瞭望着周围的一切,那曾经美好的景色于此刻荡然无存,碧绿的海洋蒙上了一层纱,一层厚实的纱。
大地为不知名的物件而开了,剧烈抖动的地板使得所有人根本站不住脚跟,甚至连扎根地底的树木,都已然濒临坍塌的境界,此刻,视觉上的冲击毅然使得唐念惊诧不已。
待到自己脚下的树也应声倒下之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名字出现在了他空白的脑海。
“灵雯缪?!”
没有多虑,地面之上的破坏尚且不会危及快如风般的矫健身手,对于他来说,从这跨过数道鸿沟不过儿戏,只是,当其终究要与时间赛跑之时,却总是为了别人。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日子啊。”唐念穿梭在红尘滚滚的丛林之际,身后的幽深森林已然荡然无存,所有盎然生长的树木已然不见其踪,地底的裂痕也已经划开达数丈宽。
此刻,眼下的世界已然与末日没有一点点区别。
天边的太阳洒下怜悯的光辉,却射不穿那些弥漫的硝烟。天边的鱼鳞云在完成自己使命之中,淡然离去,没有留下半点印记。它已然完成了它的使命,剩下的,不过是大地的宣泄时间。
片刻,当唐念在弥漫硝烟之中苦苦寻路之际,人的惨叫声自后方撕心裂肺地响起,有为自己身处乱世而感到的悲哀,也有为自己即将的死亡而苦苦挣扎的哀嚎。但其中,却有一位嘶哑的声音,在呼唤着她的名字。
“吕悦熙!!!!!”他跪在自己曾经辉煌的木屋前,苦苦哀嚎着那被深埋地下之人的名字,双手奋力刨开那些粗壮的木条,但除了血肉模糊的双手,以及早已麻木的痛楚,他没有任何收获。
最后一秒,当大地无情摧毁此处之际,他被一股温柔的力推了出去,回一瞥,却见那不舍的眉宇,以及那闪烁在灰烬之中的泪珠...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置身于混乱之中,但却已然不顾性命了。他早已血肉模糊的双手还是不懈地搬起一块块实心木,想要在废墟之中,找回曾经相伴的她。
只是,任凭自己如何嘶喊,如何痛苦,都不会再有那一双象征着温暖的手,绕在他的脖子上,细声为其安抚道。一切恰似梦境,那曾经的暧昧生活,如今却已然是天人永隔。
“悦熙,悦熙。。。悦熙。。。”泷已经失去了其所有的气力,因无力而垂下的双手,却还是欲要捧开那块原木,想要在地下搜寻,搜寻她的踪迹。
两行泪珠未曾落地之际,便已然风干在空中,仅仅留下了那一抹透亮。“悦。。。”已然无力的他终究抵不住身心的疲乏,倒在了地上,倒在了还在动荡的处境之中。
一切生的那么突然,却又那么迅。
当所有人沉浸在痛苦之中,那来自大地的厚礼便戛然而止,徒留下那满目疮痍的世界,供人们所欣赏。
当唐念终究找到了山脚,并于秒针跳动的瞬间回到山顶洞之中时,里面的女子不过才醒过来,半闭着的双眼显然不知究竟生了何事,但见唐念满面灰,狼狈地回来时,她还是忍不住问了问。
“生了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突然一切都崩塌了,地上开了道沟,然后什么东西都掉下去了。”唐念对于刚生的一切可谓是心有余悸,然而,尽管他已经尽力去解释,甚至都手舞足蹈起来了,他还是说不准究竟是何人在此造作。
“开了道沟?”灵雯缪皱皱眉,白皙的双腿渐渐从石床之上挪下,带着懒散的眉宇,向外探出头去,正如唐念所料,她目睹了此生难忘的景象。
一片死寂。曾经的参天大树已然被拦腰折断,甚至有些已不见踪影。四周围漫起的土黄色尘灰,笼罩了一切。先前此起彼伏的惨叫与嘶吼声,于眼下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