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草从睿亲王府一出来,等在外面接应的许六一溜烟跑到跟前儿。
“阁主,刚收到的消息,青莺姐姐催你快回。”许六有模有样的禀报。
第四日了,再呆下去怕是要惹雪姬生疑。
那个鱼雅公子,莫不是先前混进宫里的大夫吧。他能让大昭先帝回光返照撑了这么多时日,颇有些妙手回春的本事。若是故技重施,在药丸里面加自己的血,药丸一定先经过鱼雅的手,以他的本事恐会查出端倪,此举不妥。看来,只能今夜再探王府了。
止了思绪。瑶草看了许六一眼,由衷的一叹一问:“你适应挺快!青莺何时成你姐姐了?”见到了秦苏,知他性命无忧,瑶草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这几日来,瑶草第一次搭理自己,许六总算找到一点存在感了,也顾不上计较瑶草的回话牛头不对马嘴。“嘿嘿!青莺姐姐是轻水阁里的老人,又是阁主跟前的红人,我尊她一声姐姐是应当的。”
“话本子看多了吧你?正常说话。”瑶草白了许六一眼。
其实许六不适合呆在极乐门。或许是因为她恰好需要一个忠心的人,或许是许六的执着令她动了侧隐之心。很多人都想要一个机会,走一条不知通知何方但似乎充满希望及无限诱惑的路。许六想在她身上找到这条路,瑶草便给了他一个机会。
“是是是!”许六圆滑世故,在赌坊那样的地方都能混出一个爷字,深信自己在轻水阁也能混到一席之地。不过这正常说话的要求有点难办,心想自己在赌坊学了一身陋习,出口成脏。正常说话岂不是挨揍的下场,只能自己掂量个平衡的法子了。
“我记得,你跟着我回极乐门的路上说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瑶草突然话锋一转。
“啊?”许六心里一阵发虚,嘴硬道:“是,阁主尽管吩咐。”不会刚进轻水阁几天,就指派什么危险的事情给他吧?
瑶草小声的交待许六夜闯王府的安排,想了想最后补了一句:“万一被抓,等我来领你吧,他不会要你性命的。”
“......”许六在心里默默的骂了句娘,跟的这个女人比金老大还黑啊,转手就要把他卖了!
朗朗的夜空,残月疏星,有风轻拂。
睿亲王府比起白日还要戒备森严,里里外外加派了许多人手的静轩院更是被围成了铁桶一般。
秦苏的房内,一股子挥散不去的苦药味,鱼雅将最后一枚银针取下,收拾好药箱站起来时,突然一阵眩晕。
“鱼雅公子,没事吧?”花菱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碗,欲上前扶。
鱼雅抬手示意不必,捏了捏眉心自己站定,看着床上的秦苏脸上有了一丝血色,欣慰的一笑,“他的寒毒已经压下去了,身体虚弱没那么快醒过来。好在,是没有大碍了。”
“太好了!多谢鱼雅公子!”花菱喜极而泣。
鱼雅乏极,打了个哈欠,“谢我的话,你也去歇息吧!如今的静轩院连只鸟儿都飞不进来,让他好好静养!”寒毒发作过,加上多处伤口颇深,愈合需要一段时日。
“听公子吩咐!”花菱喂完秦苏药后,随鱼雅一起离开。
一阵香风袭来,巡逻的一队人纷纷倒下,一人被拖进了阴影处,不一会儿,瑶草换好了衣服出来,光明正大进了静轩院。放倒了站岗的几人,瑶草快速的推门而入。外面的情况很快会被发现,她能呆的时间不超过一刻。
白日未能好好的看秦苏一眼,眼下仍旧没有时间好好看他一眼,瑶草在案几上拿过一个干净的碗走到秦苏的床边坐下,将左手的衣袖挽起,然后将绑在小腿处的匕首取下,小小的刀刃泛着寒光,瑶草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右手握着匕首就要挥下,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手腕。
瑶草愣住了,呆呆的朝秦苏看去,正对上他古井般的眼睛,内心一阵欢喜,但勾起的唇角又缓缓的抿紧了。
秦苏抓着瑶草的手不放,借着瑶草手的力量,有些吃力的想要坐起来,瑶草手里还握着匕首怕伤了他,赶紧的拿了下来,有些笨拙的扶着他靠在床壁上。
“我有些恨你,更恨自己,害得身边的人一个个少了,拖着这副身子谁也护不住。”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在梦里吗?为何抓着的这纤瘦的手腕有温度。
瑶草见秦苏的眼睛有些迷离,想他可能还未真正清醒过来,从他手中抽不回自己的右手,便以左手往秦苏的脖子劈去,没想到左手也被秦苏一把抓住,气得瑶草欲哭无泪又心急,时间不多了。
“我一直鬼使神差的信你,刻意冷淡你是因为我有些喜欢你,一身寒毒怕时日不多,怕情深陷,故不敢招惹你。竹林那一夜后,没了,全没了,再也不能信任何人了。”秦苏魅惑一笑,朝瑶草的脸贴近,“我梦见过,你吻了我。”说完,毫无血色的唇刚要碰到瑶草的,人突然歪倒一旁,昏了过去。
瑶草被秦苏抓着双手,跟着他一起倒了下去,脑袋撞在秦苏的胸口上,见秦苏雪白的中衣有一两处冒出了血迹,急忙抽回了自己的手,从秦苏身上起来,扶着他重新躺好。
动作利索的放了一碗血,来不及收拾划开的伤口,捏开秦苏的嘴将血尽数灌下后,匆匆去案几倒了些茶水进碗里,将碗里的残血洗去倒在了屋里的盆景土里。
“你的彻骨寒香,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我会陪着你,走到最后。”瑶草替秦苏将被子盖好,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