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黯了下去,琼姐姐抱起他,想带他回活动室玩去,但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双澄澈明白的眼睛望着她们。
“院长和琼姐姐都觉得晚晚会被他们欺负,那我可以代替晚晚去吗?这样他们就欺负不到晚晚了。”他抬着脑袋问。
琼姐姐一愣,脸色都变了,斥责他:“胡乱说什么呢!”
他依旧目光坚定,像一穹匀静澄蓝的大海,明明还是个几岁的小毛孩子,却有着大人一样的从容和淡静。
可天知道他心里又有多恐慌多害怕,事后偷偷躲在仓库里大哭了一场。
他也只是个小孩而已。
可是他一旦袒露出害怕的神色,院长和琼姐姐就一定不会答应让他代替晚晚了。
他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笑眯眯地说:“晚晚怕被欺负,但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不怕哦!”
“殊岩!”
琼姐姐泣不成声,也不知道是因为晚晚即将要被慕家领走哭的,还是被他这番童言无忌的话感动哭的。
如今回首往事,他都觉得小时候的殊岩纯洁无瑕,他感激这个天真无邪、幼稚烂漫的自己,在还是善良纯朴的殊岩时候,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最后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院长总算妥协,流着泪把他和晚晚的入院记录作了修改,又借着医院里的关系,伪造了一份他和梁写初的dna亲子鉴定表。
他成了慕霆诀的儿子。
还好,慕霆诀对他非常满意,并没有怀疑他。
十年岁月异常艰苦难熬,可每当想起一切做都是为了保护晚晚,他又释然了,因为他终于做到了能为晚晚遮风挡雨,他成为了值得她喜欢的男人了呀。
回到现实,梁写初如今还是没恢复语言功能,但情绪比刚醒来时稳定不少,见到他,努力扯出了一个和颜悦色的微笑。
他徐步走到她的病床前,携起她冰凉干瘦的手,试图想用自己手掌的温暖为她传递一些温度。
“如果冷,记得叫看护多给你加一条毯子。”慕承叙指了指她手边的多功能病床上的小按钮,“出什么事,记得按这个,就会有人过来。”
慕承叙给她掖好了被子,对上她带着略略迷茫的眼神,像是读懂她心中所想,开口说:“晚晚现在抽不出身来看你,等过一阵子,我就带她过来看你,让你们……母女相认。”
她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嘴唇,感激地看着他。
慕承叙拿了遥控器将电视关掉,空气顿时间安静了下来。
“天色晚了,早点休息。”
病房外已有一个人在等着,慕承叙默了一会儿,接过宋洲的画纸。
画纸上画的是一个建筑的三维图,梁、板、柱、门、窗、板受力筋、负筋等都画在图上,连同别画得非常细节。
他弯起唇角,“谢了。”
“你确定吗?实验室就在你生活了十年的别墅里面,金庸古龙都不敢这么写。”宋洲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摇了摇头,“你是黔驴技穷了吧,才想出这么扯的办法,自己住的地方都要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