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军士兵见他眼睛都红了,一副要拼命的架势,不敢轻举妄动,又不好在一个新兵面前服软,于是双方就那么相互指着僵持在原地。
“看来我是可以走了!”我轻笑着耸耸肩,只有我离开才能缓解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在路过小兵身边的时候,我趴在他耳边将士兵收我钱的事告诉他,也许可以用这个威胁那家伙回去不要向上级告状,不然小兵难逃罪责。
虽然他很讲义气,可如果回到军营真的出了事,我没办法救他。
说完,我便大摇大摆的上了车,虽然那些士兵很不甘心,但面对自己人的枪口,他们只能认栽。
“没事了?”上车之后女神低声问道。
“上帝保佑,我们很幸运,遇到了那些新兵。”我笑道。
“呵呵,你也学会感谢上帝了?”女神冲我笑笑,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像离弦之箭一样窜了出去。
我从倒车镜向后看去,那些士兵都放下了枪,不知道彼此说着什么,我只能祈祷那家伙回去不会告状,否则新兵们很可能会被扣上通敌的大罪,那是要枪毙的,特别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祝你们好运!”我幽幽一声轻叹。
路上再没有遇到阻碍,安全回到教堂,停在门口我和女神从车上下来,教堂的后门开着,但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走到门口向里面看了一眼,连个人影都没有,安静的有点瘆人。
“怎么回事,说好的在这儿卸货,怎么没人出来?”我奇怪的回头看了眼女神。
“我怎么知道?进去看看!”女神白了我一眼,抬脚就要往里走。
“等一下!”我连忙拽住她手臂,然后拱起鼻子使劲闻了闻。
“你干嘛?”女神好笑的看着我。
“你不觉得空气里有种不同寻常的味道吗?”我脸色凝住的说道。
“什么味道?”听到我的话女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皱起眉头。
“是血腥味!”我的声音阴沉下来,反手拔出手枪,和女神对视一眼,心里泛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手里握着枪,我们两个悄悄摸进教堂,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随着脚步接近大厅,血腥味越发的浓重。
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我们瞬间变了脸色,尸体,满地的尸体,鲜血洒满地板,快汇成河了。
女神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血腥味直冲肺腑,压抑的怒气从心头泛起,在胸中鼓荡,憋的我想要嘶吼出声。
“当!”女神手里的枪掉在地上,两行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无力的向大厅里面走去,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心疼。
我跟在她身边,生怕她踩着满地的鲜血滑到,大厅里乱七八糟,像是被人砸过一遍,满地的尸体保持着死前的姿势,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有孩子,有少女,也有教会的神职人员。
路过窗口的长椅时,一个小女孩的面孔出现在我眼中,正是那天把仅有的糖果送给我的小女孩,她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眼神里布满了恐惧。
她的胸口插着一把尖刀,正好刺进心脏,强大的力道把她小小的身体钉在了长椅上,鲜血染红了衣襟,她的小手微微张着,脸上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流连。
我颤抖着伸出手去,打开她的小手,手心里握着那颗一直舍不得吃的糖果,我拿起那颗糖,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大门口传来,我猛然握紧拳头扭头看去,却是彼得神父带着几个教会成员和仅存的一个孩子跑了进来,见到大厅里的场景,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他还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时间老泪纵横。
大厅里陷入沉默,只有低低的悲泣之声,过了一会,大家的情绪都平静了些,我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彼得神父擦了擦眼睛,抱起一个被活活砍死的孩子放在长椅上,然后站起身道:“是贩卖人口的黑帮干的,这些孩子就是我从他们手里抢回来的,你们离开之后不久,那些畜生就找到了这里,进来之后见人就杀,为了报复连孩子都不放过,我们几个拼了命冲出去,只救下了一个孩子,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她们。”
“不需要自责,你应该活着,但她们,也不该死。”我看着小女孩的眼睛,语气冰冷的吓人。
“知道那些家伙在哪儿吗?”我慢慢打开糖果的包装,把糖果放进小女孩的嘴里,她的身体还有余温,可肌肉却已僵硬。
“他们的势力不在马卢索,就因为这样我才把孩子们带到这里的教堂,以为会很安全,没想到还是追来了。”
“我问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我现在怒火中烧,脑袋里只剩两个字复仇,小女孩不甘的眼神让我觉得应该为她做点什么。
“他们往海边的方向去了,应该是想坐船离开。”神父的声音透露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等着,叔叔去给你报仇。”我轻轻拂过女孩的眼睛,让她死不瞑目的眼睛闭上,看上去安详一点,就像睡着了一样,如果胸口不插着那把该死的刀的话。
慢慢站起身,带着一身杀气,我走出了大厅,沾满鲜血的鞋底,在大厅门口的石阶上留下一排血脚印。
女神没有跟我出来,她还沉浸在悲伤之中,这有点不像她,但也情有可原,冷漠到我这种地步都掉了眼泪,何况是她呢。
深沉的夜晚因这场杀戮变得阴森,不知道画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