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就像堵塞的沙漏一样慢到几乎静止,那种眼看着亲近的人陷入危险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白痴一样没用,我为了保护天使而来,事到临头却什么都做不了,像个傻瓜一样在地上转圈,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因为实在没有办法让自己安静。天』籁『小说
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因此癫狂或者失去理智,这让我和女神彻底看清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的选择,最爱的终究还是希娅,因为只有她才能让我疯的不顾一切。
潘多拉和狼王在边上用电脑定位天使的位置,女神一直守在我身旁,害怕我随时会暴走,然而我终究还是保持着一个狙击手的冷静。
“天使一直在向东南方向移动。”潘多拉从电脑上定位到天使的坐标后立刻告诉我位置。
“东南方向?”我站住脚步皱眉想了想:“那是什么地方?”
“大西洋!”潘多拉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看着我。
“也就是说那架飞机很可能是要上船!对吗?”我面如寒霜,艰难的克制着自己心急如焚的心情,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这只是猜测,但那个方向没有其他的城镇,只有一个航运港口。”潘多拉此话的意思很明显,认同我的想法,直升机十有**是要上船。
“基地的飞机还有多久才能到?”我扭头问恶狼。
“四十分钟!”恶狼低头看了看手表,从勇士营到我们的位置要穿越数百公里的原始森林,而且现在是清晨,林中雾气很重,飞机也不可能全前进。
我低着头没说话,默默的走到一旁,伸手扶着身边被炸塌一半的墙壁,女神也跟着我走过来,她知道我心里有多急,四十分钟,这个时间足以让他们飞临大西洋,落地之时天使要如何应付?她能从凶残的贩毒武装手里逃出来吗?一切都是未知数,而我只能在这里等。
这种心情有多难熬没人能够理解,如果有人会懂,那只能是女神,就像当初在中东我被血瞳俘虏时一样,亦或是在东南亚被炸弹炸上天的时候,那种失去到不想活的痛苦,就如我现在一样。
此时,就像有人在我心里架起一团火,炙烤着五脏六腑,它们在滚烫的火焰上翻滚挣扎,却无济于事,那怒火烧的我痛不欲生,却不能驱逐出身体,反而愈演愈烈。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抵挡,去忍受,试图压制这股暴虐的气息,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越积越多像气球一样不断的膨胀几乎要将我的胸膛炸开。
我的呼吸渐渐开始急促,咔的一声,手里扶着的砖石被我硬生生掐成碎块,我不敢保证在这样下去我还能坚持多久,女神看出我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便拉着我的手臂让我坐在地上,然后张开双臂紧紧抱着我的头,用力的按向她的胸口,下巴顶在我的头顶,嘴里不停的安抚:“没事的,没事的,她一定能活着回来。”
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受着淡淡的体温,她用温柔化解我的戾气,就像一个带着光环的曙光女神,从天堂而来,给予我安抚和宽恕,我暴躁的心渐渐平稳下来,处在暴走边缘的精神也随着杀气的减弱而稳定。
“我没事,真的没事!”我嘴里念叨着伸手抱住女神的腰,贪婪的想要汲取更多的抚慰。
“他怎么了?”不知原由的狼王小声问潘多拉。
“没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可触碰的逆鳞,刺客心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女神,另一个……”潘多拉没有说出来,幽幽叹了口气:“还好,这次他战胜了自己。”
“他以前是最冷静的战士。”狼王似乎明白了什么,低低叹息。
“这没什么,任何一个经历过残酷战争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心理问题,我们都是如此,有些人可以适应,有些人强迫自己适应,而那些适应不了的人结果就是夜以继日的遭受良心的谴责,甚至自虐,自杀,自暴自弃,比吸毒还要残酷。”潘多拉看着我的身影,讲述着战争后遗症最严重的后果。
“那刺客……”狼王听完之后满脸的忧虑。
“他没事,他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有时控制不住情绪,那是因为触碰了逆鳞!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狙击手,我不会让他变成疯子!”
任何一个佣兵都不能用正常人的心态来衡量,包括潘多拉自己在内,这些年因为各种原因而崩溃疯的佣兵没少见到,凯撒也有这样的战士,只是早已退出战斗一直呆在疗养院,我虽然没见过但听兽医他们私下谈论过。
我的状态在兄弟们眼里在正常不过了,死神他们常说我杀的人太少,其实是有道理的,当杀人杀到麻木,杀到忘记自己也是个人的时候,就不会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我注定做不到,因为我心里还有爱,而且这份爱越的浓烈,它就像一剂良药,中和着暴虐的杀意,一次次将我从地狱的边缘拉回到人间,其实大部分佣兵都和我一样,但也有例外,比如死神和魔鬼,那是两个心理极度扭曲,只知道杀戮的战争机器。
换句话说,他们天生就是战士,或者说只能做战士,只想做战士,别无选择,战争是他们唯一的追求。
我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是爱情,它让我对未来的生活还抱有一丝幻想,期盼着哪一天或许能得到救赎,重新回到阳光下,我贪婪的享受它,把它当做救赎的筹码,所以害怕失去,任何胆敢侵犯这最后净土的人都该死,这是我的逆鳞,触之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