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儿好奇的跟了过去,出来相送的麦苗儿麦宝儿也疑惑的一起跟了过去。
却见韩冬羽天语面面相窥之后一同看向麦垛下。
难道是什么东西藏在哪里?麦穗儿将头轻轻的从韩冬羽身后探了出去,明亮的月光下,二姐麦青儿淤青的脸略显狰狞的从麦垛下仰起来,肿成一条细缝的眼睛更加的几乎看不出来,脸上挂着清凉的泪珠。
她在麦垛下为自己掏了个窝,将身子藏了进去,刚才听到几个人回来,动了动,韩冬羽耳朵好使,便听见了。
麦穗儿吓了一跳,回到了自己娘家,却藏在这里,是不敢面见娘亲还是怎么的。
她忙从韩冬羽身后挤了过去,将她从麦草窝里拉了出来,问:“二姐,怎么不回家,藏这里干什么?”
麦青儿不说话,低着头嘤嘤的哭出声来。
“哭什么?怎么了说啊。”麦穗儿被哭的心烦,声音抬高了一点:“说说怎么不进去。是不是不敢对婶娘说。”
也许是麦青儿觉得自己这样回娘家,面子上过不去吧。
麦青儿抽泣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的说:“穗儿妹妹,娘说我把麦家人的脸都丢尽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让我自生自灭,穗儿妹妹,姐姐实在是没地方去,你们不要赶我走。”
“自生自灭?”麦穗儿吓了一跳,怎么会有亲娘这么对己女儿的,女儿受了委屈,娘家不是应该帮她出头的么。她不明白的看了眼麦苗儿,这个小姐姐以前就说过,要麦宝儿过继过来的一个原因就是以后是姐妹两的娘家兄弟。
娘家有兄弟姐妹有娘,怎么会被赶出来,还要她自生自灭。
所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水也泼出去的太彻底了吧,简直是覆水难收啊。
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看着麦青儿满脸淤青,受婆家的气还受娘家的气,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古代的女人也太奇葩了,在娘家的时候爱女儿也爱的心肝宝贝似的。怎么一嫁了出去就变得如此决断。
见韩冬羽天语都默不作声,知道他们是外人不好插手,但是很明显的看出天语眼里的不忍。
麦苗儿麦宝儿也没说话。
虽然麦姜氏做的过了,可这话也没错。
民间有个很不好的风俗,女儿嫁了出去,被休,回来很很丢人的,不但丢人还显眼。所以一般的人家就算女儿没错,也不敢讨说法,当然很多人还是偷偷地将女儿收留。以后再作打算的。
“二姐,你等着,我找婶娘评评理。”
麦穗儿说完,也不管麦宝儿麦青儿的阻拦,上前砰砰砰的敲起了麦姜氏家的大门。
不一会儿麦姜氏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在里面问了声:“谁啊?半夜三更的发什么疯。”
嘴里骂着,也听出是麦穗儿,一把将门拉开。
她的头发蓬乱,眼角挂着眼屎。
看见麦穗儿还有身后的韩冬羽天语,麦宝儿,竖起的三角眼平顺了一点,尖利的鸡嗓子低了几度问:“穗儿。宝儿怎么了?”
面对器宇不凡的韩冬羽,过继了的宝贝小儿子,还有已经嫁入对她来说就算豪门的麦穗儿,还是的客气一点。
麦穗儿毫不客气的质问:“婶娘,二姐都被打成这样了,怎么不让她进门?”
麦姜氏的眼睛迅速地在麦青儿脸上扫过。满脸青色在月光下很吓人。
她的眼皮一垂,随即高高翻了起来,声音缓慢而尖利:“她最好死得远远的,有多远死多远,这才嫁过去多长时间。就给人家休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她的话很强烈的刺激到了麦青儿,刚刚收起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怎么这么说话?这不是给麦青儿的伤口撒盐吗?
麦穗儿皱了皱眉头:“婶娘,怎么能这么说二姐呢,也不定是二姐夫的问题。”
麦姜氏重重的哼了声:“成个亲,夫君就是天,生是人家的人死是人家的鬼。”
麦穗儿见她坚持,便说:“可是怎么也得让二姐先在家里住几天啊。最起码今晚的让她住下吧,总不能二姐回了娘家,让她睡麦草里吧?”
麦姜氏再次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被吵醒的麦花儿听到动静也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听麦穗儿说话,嘴角旋起一丝轻蔑的笑:“穗儿妹妹,你要是觉得不忍心,不妨将青儿接会你们盛家红院,咱们麦家是不能接收她的,被休了很丢人的。”
麦花儿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好像受委屈的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而是别人。
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赖在娘家,妹妹受了委屈不但不心疼,还这么说话。
比起姐姐麦苗儿来,简直一个天使一个魔鬼。
麦穗儿也旋起一个笑脸,看着麦花儿:“我说大姐,这麦家不麦家的,你说了也不算。你自己以后也是泼出去的水,二姐她还好歹还算泼出去了,有人到现在还没被泼出去呢。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做决定。”
“你。”麦花儿听麦穗儿这么说,脸一红,气呼呼地说:“我泼不泼出去,要你管,我这辈子就不找婆家,在娘家过一辈子,你管得着吗?”
麦穗儿盯着她的脸寸句不让:“我是管不着。不过都是女儿,你可以在娘家一辈子,二姐怎么就不能了。别人说这话还行,你有什么资格。”
麦花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便又旧话重提:“你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在娘家,还有脸说。”
麦穗儿扑哧一声几乎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