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姜氏压低声调应了声:“当家的,这就来。”
一声当家的,让麦嘉慈悲感交集,他苦笑着对麦长青说:“二叔呀,以后还请您老多来几次,您来了,侄子的地位就太高了,也能看到好脸子了。”
麦长青看着外面,麦姜氏在厨房听不见,才小声说:“嘉慈啊,这也不能全怪宝儿他娘。你说你出去那么久,你的那些事儿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了,虽说我们跟村里人不太打交道,也总有几个要好的。宝儿他娘脸上过不去,现在啊,儿女都大了,嫁的嫁了,娶的娶了。宝儿他娘有功劳啊。她心里不舒服,想骂就让她骂几句,骂归骂她总是给你吃喝的,比你在外面跟那些个花子混好多了吧。”
麦嘉慈很认可地点着头说:“二叔啊,你侄子活了这么大年纪,才明白了丑妻近地家中宝,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个道理。外面的谁再好,也没发妻好,没自己的孩子亲啊。这一点二叔你比我聪明。”
麦长青笑了笑:“嘉慈啊,不是二叔聪明,是没这个机会。大侄子那时候可是村里有名的,那算盘珠子打的。都是你太能了,人家才会看上你。”
叔侄两个说了会知心话,看麦姜氏端着菜走了进来,换了话题。
麦长青说:“嘉慈啊,我刚才去看过穗儿了。喜郎走了后,这孩子好多天了不说话。谁问也不说,痴痴呆呆的。苗儿守了很多天,哭哭啼啼的,宝儿也在,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看了真让人难受。”
提起麦穗儿姐妹两,麦嘉慈心里有愧。自己的同胞兄弟临死之前一而再的拉着他的手不放,将自己的两个女儿托付给他,还将所有的家当一并给了他。他可是拍着胸口答应的。可是只半年他便再也没回来过。
回来之后看姐妹两过得还都好,还给小儿子也成了亲,虽是很歉疚,总算有了点安慰。
现在听说麦穗儿出了事儿,忙问:“穗儿,怎么了?”
麦穗儿被休了回来,也没几个人知道,他只知道麦穗儿没有随着盛家浩浩荡荡的人马回西夏,他没敢去问。
麦姜氏知道的也不多,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要不然红院盛家那么风光的离开住了这么多年村子,麦穗儿怎么会留下来。那天她去送过,都没看见麦宝儿。
她也偷偷的问过宝儿,也没问出个什么来。她忙在一旁抱着虎头儿坐下来竖起耳朵听。
麦长青拿起酒坛子,帮自己和麦嘉慈将酒倒满,吃了一片头肉,对麦长青说:“家慈嘉的,你也吃点。给虎头儿喂点,孩子也馋了。”
说完才将麦穗儿出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麦嘉慈听完差点摔了酒碗,气呼呼的起身说:“二叔,这么欺负人。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们怎么也得去评评理啊。”
他说的气愤填膺,竟然没了平时的病态,这些话一气呵成,没没咳嗽。
麦姜氏愣了愣也起身重重的放下虎头说:“当家的说的对,二叔你怎么不早说,我们虽是乡下人,那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吧。怎么也得去问问清楚了。问问那个什么狗屁侯爷,我们家穗儿到底是犯了哪出?”
麦长青轻轻叹口气:“嘉慈,嘉慈媳妇儿,不是二叔不说。是穗儿不让说,她说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反而对我们不好。那侯爷也没说穗儿犯了那出,倒是将红院留给了穗儿,还有我种的那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