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身体仿佛在大海深处浮沉——海底的压强霸道地挤走了郁墨体内的空气,他想要呼吸,口鼻却像被堵住了一般,无论如何使劲都吸不到半点空气。
炸裂般的疼痛以心脏为中心,漫延到身体的各个角落,全身的骨骼仿佛被什么东西碾得粉碎,然后又疯狂地重塑着。
郁墨想要喊叫,想要挣扎,可他做不到——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唯有意识依旧清晰。
“哈——咳咳咳咳!”终于,他成功地吸到了空气——大量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肺中,呛得他一阵猛咳。
艰难地睁开双眼,刺眼的光亮几乎要灼伤他的眼睛。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洛西亚那张深邃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却带着强烈的杀意。
“郁墨,你还活着?”洛西亚的声音好像是从天边落下的,由远及近。
郁墨又咳了几声后,皱了下眉,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被剥夺的感官正渐渐复苏。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那间办公室,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缠满黑丝的身上——他又坐回了那把破旧的椅子。
阳光很刺眼,却一点也不灼热。郁墨感觉自己好像昏迷了很久,难道现实才过去几秒?
“洛西亚……”他试探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昏迷了多久?”
洛西亚没有回答,他危险地眯了下双眸后,猛地伸手朝郁墨的胸口刺去——该死!他居然没变成丧人!
郁墨眼睁睁地看着洛西亚的手刺进他的胸口,然后是一声压抑的惨叫——洛西亚捂着自己只剩两根手指的手,不敢相信地后退了几步。
胸口有种奇怪的感觉——就跟被米娜捏爆心脏的时候一样,只有感觉,没有痛觉。
郁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四根肋骨正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从他的皮肤里伸出来,边缘锋利如刃。
他吓了一跳,刚有“把肋骨收回去”的想法,那四根肋骨就真的收回了他的胸口,切割出的伤痕以一个看得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我的天……我这是怎么了?郁墨的大脑有些反应过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侧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用心感受皮肤下的骨骼,然后试着让手骨钻出了他的皮肤。
那是一种很诡异的体验——郁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根臂骨割破他的皮肤从他手臂上立起来,将乌罗的头发尽数割断——臂骨的边缘锋利如刃,在朦胧的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皮肤被割破的时候,有血流出来,但真的没有痛觉——郁墨能感受到那根骨头的存在,能感受到皮肤被割破的奇妙感觉,可就是没有痛觉!
他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惊悚,但他很快意识到——或许,现在的他,有能力跟洛西亚对抗!
这样想着,郁墨牵唇一笑,在洛西亚惊恐的视线里,他全身的骨骼瞬间绽放,把身上的束缚一口气全部切断!
不去管被同时切碎的衣服,待骨骼归位后,郁墨从椅子上站起身,毫不退缩地和洛西亚对视:“看来,审判者的心脏与你无缘。”
衣服的碎片从他身上零零碎碎地落下,很快,他变得赤身*,但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洛西亚咬了下唇,待自己的手痊愈后,疯狂地朝窗口冲去:“乌罗!拦住他!”
刹那间,无数黑丝朝郁墨刺去。郁墨眼睁睁地看着洛西亚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不屑地一笑:“看,你还是逃了。”说完,他把视线转向乌罗。
现在的他,全身的骨骼都变得异常坚韧锋利,所以乌罗的头发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几乎是畅通无阻地走到乌罗面前,一把揪住他衣襟:“喂!醒醒!没看出来洛西亚是想牺牲你自己跑路么?”
乌罗用他三只血红的眼睛沉默地看着郁墨。
郁墨:“……”完全无法沟通!
虽然自己杀过丧尸,也杀过人,但要他对有意识,且有求生意愿的人下手,他还是会有迟疑——无所谓道不道德,他就是不喜欢剥夺别人生命的感觉。
还想说点什么,四周传来诡异的骚动——奇形怪状的丧人从门口、窗口争先恐后地涌进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啧。”郁墨松开乌罗的衣襟,开始思考该往那个方向突破重围。
就在这时,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一把铲子从窗外飞进来,刚好落在郁墨脚边,紧接着是奥拉焦急的呼喊:“郁墨!你没事吧?!”
郁墨从地上拿起铲子,视线越过从窗口爬进来的丧人,看到了飞在窗外的奥拉:“我还以为你真去找休耶了……”原来是去找铲子了?
说不清心里为何腾升起了一丝失望,郁墨叹了口气,抡起铲子冲向窗口,把挡路的丧人全部打飞在一旁。
他跃上窗框后,没有丝毫犹豫,一跃而下——两层楼的高度,对现在的他而言简直不能称之为高度。
奥拉眼睁睁地看着郁墨和他擦肩而过,半晌才反应过来,扑扇着翅膀追下去。
郁墨稳稳落地,站直身体后,抬头看了眼二楼——乌罗就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卧槽,为什么洛西亚总有办法制造丧人?”奥拉看着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涌来的丧人,手忙脚乱地把郁墨横抱起来,用力挥了下翅膀腾空而起。
郁墨手里拿着铲子,任由奥拉摆布,视线始终定定地朝着二楼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