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在意,”陆邦彦诧异了一下,“做什么问这个?”
殷媛摇了摇头,认真的写着笔下的东西,不再说话。
陆邦彦总觉得不妥,也不知这小丫头葫芦卖的什么药,没头没脑的问这样一句,不得不提防。
良久,室内都很安静,只有殷媛写字的声音。
过了一会,殷媛又抬起头:“夫子会骑马吗?”
闻言,陆邦彦点点头。“你想做甚?”
殷媛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像是在想什么:“那样多恣意啊,迎着风,想想就觉得豪情万丈。”
陆邦彦笑了起来:“若是想学,我倒是可以教你。”说着停了停,“王爷和王妃同意吗?”
“不知道,以前从没想过。”殷媛把目光收回书本上,“父亲应当会同意的。”
“那等你问过他们之后再说罢。”陆邦彦说着,搓了搓手指,似乎在算计什么。
这一日下课后,陆邦彦从郡王府出来上了轿,吩咐魏挚:“去宋程那里。”
魏挚点点头,心想郎君真是好久都没去见过宋郎君了啊。
宋程,陆邦彦十二岁那年在书院结识。彼时小陆邦彦因为性子冷淡,没有人愿意同他说话,只有这宋程脸皮及厚,就算陆邦彦一句话不说也能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半天,后来也不知怎的,两人竟成了至交。
宋家从商,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商贾之家,宋老爷子起初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入仕,但宋程性子太野,书也不好好念,宋老爷子也只好作罢。
只是这宋程虽对书本和仕途无甚兴趣,但是对马却是极有兴趣的。宋老爷子虽然妻妾众多,女儿不少,却只有这一个儿子,所以是及其宠爱。宋少爷喜欢马,宋老爷子就给他在郊外寻了一处地儿买下来给他做马场。
长大后的宋程不仅爱马,还爱美人,fēng_liú成性,但也跟陆邦彦一样尚未娶亲。倒不是他像陆邦彦一般不想随意交代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而是还未碰见一个能让自己收心的女子。
从城中去宋程的马场路程倒也不远,约莫多半个时辰就到了。
“哟,今儿刮得什么风竟然把陆大学士给我刮来了。”陆邦彦刚下轿,就听到老远传来的声音。
“你一天在郊外待着倒是自在。”陆邦彦略有嫌弃的看了看离自己还有三丈远的人,“也不怕吼破了嗓子。”
那人哈哈笑着,走过来:“我嗓门大。”
走过来说:“怎得,不进去坐坐?前两日老爷子才给我给了点新茶,我吃着挺香,你要试试吗?”
“不了,”陆邦彦拒绝,“我还要回去陪母亲吃饭,今日来有事找你。”
宋程哼了一声:“陆大学士是孝子,我这等莽夫比不上喽。”冷嘲热讽了一下,看到陆邦彦甚是严肃的看着自己,这才正了颜色:“何事,你说罢。”
“过两日,借你马场一用。”陆邦彦言简意赅。
“怎么,邀约佳人共骑吗?你小子还真是风骚。”宋程又没个正形。
陆邦彦按耐下自己想把他摁在地上揍的想法,“你懂马,给我挑两匹温顺些的,一匹马稍稍矮些。”
“你还真是周到,一有事才能想得起我。”宋程不满的哼哼,“你也只会来诓我,没点好处可不干。”
“五匹新生的汗血宝马。”陆邦彦诱惑他。
宋程摇摇头,“至少得十匹不是。”说完坏笑着看陆邦彦。
陆邦彦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又想到小姑娘那样向往的神情,“罢了,十匹就十匹。”
“成交。”宋程爽快的应下,“能诓诓你也是难得,我怎么能不狮子大开口呢?”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好不开心。
陆邦彦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口水喷到我衣服上了。”
“去去去,赶紧回去陪令堂吃饭罢,莫教她担心你。”宋程看见这人的洁癖又上来,也甚是嫌弃的赶他走。
等到陆邦彦回到轿里仔细算了算十匹汗血宝马要花多少银两后,露出了心疼的表情:自己半年的俸禄就这样没了。
这边,殷媛软磨硬泡又是撒娇又是耍赖才让王妃松口同意让她学骑马。郡王是赞成的,宫里的公主们到了一定年纪也是要去学马术的,只是王妃担心女儿磕了碰了,再出些什么意外。
“不会的,夫子教我,宛宛也会自己小心的,出不了什么事。”殷媛拍着自己的胸脯再三保证,终于看到了王妃缓缓点头,欢呼一声,就向外跑。
“子衿,我们去京城最好的裁缝店。”殷媛一出房门就拽着子衿向外跑。
“去裁缝店做什么啊女郎?”子衿一头雾水的跟着殷媛跑。
“订做一身骑装!”殷媛中气十足的,一点也不像大病初愈的人。
等到陆邦彦也寻了一日休沐,一早就来接殷媛。
陆邦彦是这样说:“午后太阳大,你怕受不住,所以早上学完,吃过午膳后我送你回去。”
殷媛也是一早就蹦下床叫子衿替自己收拾,一身行头花了她不少自己的私房钱,好在上身很好看。
为了出行方便,陆邦彦今日乘了马车来,车里除了他,就还有魏挚和车夫。魏挚先是扶了殷媛上车后,这才去拉子衿。
车帘掀开,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撞入眼帘,陆邦彦看见殷媛穿了一身干练又不失精致的骑装来,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殷媛的腰身。
他转过头,咳了声,这时子衿也进来扶着殷媛坐好,他扬声:“走罢!”
感觉到车子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