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斥道:“你有点脑子行不!这株白芒就长在路边,你当磨山村都是些瞎子啊!这是刘前进名下的,要采也行,你得和刘前进打一架。”
用拳头来输赢,这个规矩虽然野蛮,却来的直接,也让人口服心服。一番打斗下来,头破血流,胜者得树,大家也是无话可说。
这株白芒是磨山村品相最好的白芒树。两年前,十几户人为家争夺这株白芒动了手,大家都不是善类,若是没把力气,谁敢沾这个边。那一场血战,四人断腿,八人断胳膊,刘前进最后杀出一条血路,从十几个高手中胜出,虽然没断胳膊断腿,却也是结结实实吐了几口血,回家养了三个月才恢复。
好在五岭山的规矩虽然野蛮,却也实诚。一旦决出胜负,大家再无纠葛。这株白芒,就成了刘家的,没人敢动树上的一片芽。除非有人不服,再来打过,不过,这些年来,倒也没人敢惹刘前进。磨山村中,与刘前进有的一拼的,只有董四爷的孙子董太勇。不过,董家是大户,根本就不屑于与村民抢茶树。
林锐悻悻说道:“便宜了刘前进!”要打败一个刘前进,那不过是小菜一碟,可却是打不得。一打事情就闹大了。
林凤斥道:“还不是都怪你!”
“怪我什么?”
“你早点干什么去了!现在茶树都归了人家!”
“早点我也不能打啊!”
两人走过白芒树,到了悬崖边。脚下没了路,到处都是荆棘灌木,林凤握着砍刀,在前开路,突然脚下踏空,一个趔趄,身体向前便倒,林锐手疾眼快,一把扯住林凤的胳膊。
林凤身体悬空,手中的砍刀脱手,落下悬崖,过了好长一阵子,,才听见崖下砍刀落地声,空谷回响。
林锐一把把林凤扯了回来,抱入怀中,头皮发麻,背后冷汗淋漓——林凤要是摔下去,他怎么回去见林家母女了!
“林锐你个小sè_láng,放开我!”林凤奋力挣扎。
林锐嘴唇上毛茸茸的,是个男人了,突然给了林凤一个熊抱,这让林凤大为尴尬,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一个男人抱过。那林锐瘦胳膊瘦腿,双臂却像一个成熟男人一般孔武有力,胸口热气腾腾,弥漫着浑厚的雄性气息!
“我咋就sè_láng了!”林锐大叫
“昨晚你偷看人家,今天又抱人家!大sè_láng!”
“老子大sè_láng!老子这条sè_láng要是不抱住你,你他妈的已经去西天了!”林锐喝道,声音里满是男性荷尔蒙。
“去西天也不要你抱!”林锐嘴硬,身子却是停止了挣扎,高耸的胸脯贴在林锐的胸口上,一动不敢动,脚下万丈深渊,林凤有些犯晕。
“不抱就不抱!稀罕!”林锐把林凤放在平地上,扶着她的腰站稳了,这才放开手:“白芒在哪里?”
林凤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心中碰碰乱跳,也不知是被林锐抱的,还是被悬崖吓的。看着林锐发怔。
“喂,你发什么呆?白芒呢?”
林凤一怔,指着断崖下面说道:“就在这下面。”
林锐探出头去,向下张望,但见森森一一片石壁,如刀砍斧削一般,直上直下,哪里有白芒树的踪影。
林凤看出林锐的茫然,说道:“那白芒树要是一眼就能看见,哪里还轮得上咱们,瞧见左边那道石缝没?”
林锐顺着林凤的指尖望去,那道石缝斜横在崖壁上,是一处地质断裂,石缝中生长着大小不一的灌木杂草,却看不见白芒的踪影。
“沿着石缝向下看。”林凤的指尖带着林锐的眼睛向下移动,终于,在一蓬乱草间,隐隐看见一撮嫩白的芽尖,在晨风中摇曳,时隐时现。
“二姐,你眼睛也太厉害!”林锐赞道。怪不得这株白芒成了漏网之鱼。那白芒树距离崖顶少说也有十米,又是生在石缝中,只露出个几片芽尖,混在杂草中,随着山风摇摆,就是有几十年经验的采茶人,也很难发现。这株白芒应该是今年才冒出了头,要不是这样,这株白芒早就被人圈地了。
林凤把绳索套在崖边一颗大树树干上,紧了紧,说声:“在这里守着,我下去!若是有人来,就说我在下面采山参。”
林凤专门在这个时候来,就是怕有人知道下面白芒的秘密。若是走漏了消息,那就要按照五岭山的规矩来。所以,今天这事,林凤做的极为严密,怕走漏风声,连家里人都瞒着,只告诉林锐一个人。背篓里还带了一块兰花布,采了茶之后,用兰花布把茶芽罩住,免得被人看见。采了茶芽,就偷偷拿到棋盘镇上去卖,神不知鬼不觉,赚个几百块钱,对林家而言,这就是一笔大钱了。
林锐一把抢过绳头:“你在这里守着,我下去!在这老老实实等着,不准离开半步!听明白了吗”
“你咋说话呢!”林凤喝道。林锐完全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口气,让林凤听着很是不爽。
“就凭我是男人!”
林锐说吧,也不理林凤,身子一荡,下了崖。
林凤眼睛一阵眩晕,只见林锐荡在崖壁上,灵活得如同猴子一般跃进了石缝。
看着林锐在石缝中采茶,林凤大为别扭。
当初,林墨根把林锐领回家门,林凤肚子里就憋着一股气,家里本来就穷,来了一个胡吃海塞的半大小子,害得林家姐妹吃不饱。只是,那个时候,她年岁小,不敢和林墨根顶撞。只得暗暗给林锐下绊子,故意说些不中听的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