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伯尔·拉徒向后仰靠进软躺椅中,放松地闭上了眼睛。随后,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像是睡着了一般。
硕大空旷的阳台花园内,安静得可以清楚听见风吹动植物花叶的声响。整个空间是如此的安适恬静,全然看不出这一处空间正处于一个饱受战乱之苦的国家之中。
这样的安宁维持了片刻,直到一个轻盈美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缓缓传来。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一个美貌不可方物的拉弥撒女子逐渐靠近了比伯尔的身旁,而比伯尔却毫无反应,仍像熟睡着一般。
这名女子将端进来的饮料放在比伯尔躺椅旁边的矮几上,接着,她便搭坐在比伯尔的躺椅一侧,妖娆亲密地倚靠在比伯尔的胸膛上。
比伯尔没有睁眼,只是伸手握住了这名女子的纤纤细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却有一种无须言语诉说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转。
“怎么了?计划没有成功吗?”
女子如夜莺般婉转的嗓音在空荡荡的花园中响起,比伯尔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在长呼出一口气后,他简短道:
“没有……被那个圣波克利亚公爵搞砸了。”
“圣波克利亚公爵?”女子娇声反问,“就是那个圣波克利亚女王的未婚夫吗?他好像……叫阿兰·诺德?”
比伯尔听到这里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向正躺在他胸前的女子道:
“哦?连你都对他感兴趣?”
女子闻言,妖妖娆娆地笑了起来,用理所当然的口气道:
“连圣波克利亚女王都垂青的男人,米娜当然也感兴趣啊。”
听怀里的女子这样说,比伯尔不怒反笑,用手抓住她金色的长发,粗暴地将她的头拉得向后仰起,随后笑着问道:
“宝贝,你当着我的面这样说,就不怕我嫉妒吗?”
这名叫米娜的女子,明明头皮被他拉得生疼,可她却仍镇定自若地微笑着,用勾人魂魄的眼睛盯着比伯尔,毫不介意地笑道:
“您这样身份的大人物,怎会为了米娜这样卑微的女子而产生‘嫉妒’这样无聊的感情?”
比伯尔保持着毫无笑意的笑容,与米娜对视了几秒,忽然松开了拉住她头发的手,笑着承认:
“你很了解我,也很了解你自己,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米娜。你不像有些女人,让我觉得可怜又可笑。”
米娜见自己身上的危机已解除,便又重新靠回了比伯尔的胸前。她撒娇似的捏住一缕比伯尔的长发把玩,娇滴滴道:
“您是在说我们尊贵的公主殿下吗?”
“哼……”
比伯尔这次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从鼻子中冷冷哼出一声。
米娜机敏地打量了一眼比伯尔的神情,继续玩着他的头发道:
“说实话,这次……我可是真从您身上嗅出酸味来了……”
比伯尔不易被人察觉地蹙了蹙眉头,矢口否认:
“你的感觉错了,米娜。那个愚蠢的女人,与我有何相干?”
“她如果没有去圣波克利亚当质子,过不多久应该就会与您完婚。拉弥撒王室与拉徒家族之间的联姻,本来就已经是传统了啊……”
“哼,完婚?那个女人不过是一双被圣波克利亚男人穿旧了的破鞋,我可不稀罕!”
听到比伯尔用这么难听的词来形容本国的公主殿下,米娜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可心里却着实暗暗腹诽了几句。
明明是嫉妒,却还死不承认,通过诋毁对方来降低自己的不适感……拉徒家的这位大少爷,还真是欠缺风度和修养。
如果堂堂的公主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双破鞋,那的确是双破鞋的自己,在他眼里又会是什么呢?
米娜完美地掩藏好了她的心理活动,表面上还是沉着老练地趴在比伯尔的胸口,堆积着职业性的笑容,讨好着她的这位最大的主顾。
“好了好了,我们不提她了好吗?”米娜聪明地转换着话题,“你的计划那么周密,怎么会被那个圣波克利亚公爵给破坏了呢?”
“那位公爵大人,不知被那个蠢女人灌了什么mí_yào,竟然为了证明她的清白,当场就要喝下陛下喝过的茶水。”
比伯尔此时提到此事,显然还余怒未消。他随手抓起矮几上的一杯饮料,愤怒地砸向地面。
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传来,比伯尔在阿兰面前隐而不发的怒气终于有了一个宣泄的渠道。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他那样做吗?”
米娜一言不发地静静倾听着比伯尔的发泄,她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位拉徒世家少爷的怒火不仅仅是来自于那位公主加诸于他身上的羞辱感,比起这更为严重的,是那位圣波克利亚公爵所带给他的震撼。
为了维护那个名分上原本属于他的女人,那位圣波克利亚公爵当机立断做出了他绝不敢做出的决定。在不假思索间便粉碎了他精心策划好的骗局,这才是最令这位大少爷难以释怀的。
“在他们圣波克利亚,像这样意气用事的男人竟然也能身居高位?我真恨没有真的在那杯中下毒,不然,他此刻已经是一具尊贵的尸体了!”
比伯尔说话间,似乎仍能看见阿兰看向他的那轻蔑不屑的眼神。自尊心极强的拉弥撒世家子弟直到现在,仍能从那个眼神中感受到伤害。
“您也不必太动怒啊,说到底,您只是没能按计划抓住那位公主而已。有她没她,对您的全盘计划又有多大的影响呢?”
米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