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山女监这地方,除了监狱长、党组书记等高层和一些实权中层正职之外,其他人都没有独立的办公室,当然,特殊职能部门比如各个监区里的临时医务室除外。
一般来说,下监区的管教在沙山女监的宿舍楼有集体宿舍,在监区里有值班室、休息室、活动室、临时会议室等等。
但这种有点儿专属性质的办公地点,那可是连王英和秦队这些中队长都享受不到的特权福利。
胡乱对陈倩找个理由说同学聚会,手机没电了
在她狐疑满腹的目光夹击下,陈倩带着我来到一监区外靠近监区的一排平房前。
“这里以前是放杂物的地方,现在专门腾出一间屋子给你用,当办公室用!”
几分钟后,陈倩又开始笑嘻嘻地和我说话,显然已经不想再纠结我为什么昨晚没回监狱以及手机干嘛也打不通的事儿了。
“这个,我不是下监区当管教吗?这是搞的哪一出儿啊”
我有点糊涂,不知道为何我这么个新人却会有这样的待遇。
“你问我,我问谁呢?反正给你你就用呗。”
陈倩的回答更让我丈二金刚摸不着脚后跟,怎么感觉着各种诡异呢?
“倩姐,谁让你分配给我办公室的?岚监吗?”
我迷离迷糊地问了一句。
没想到,陈倩却发怒了,“岚监,就知道岚监,哼,小白脸没安好心眼,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岚监了?我告诉你啊,别做梦了,人家什么身份,会跟你一个小管教有瓜葛?”
我直愣愣瞅着她,心道,何止瓜葛啊,再那啥几次就该瓜熟蒂落,说不定连瓜子都长出来了呢。
“好吧,那是谁啊?干嘛给我分配办公室,让我在这里办公吗?那监区还下不下?”
“不知道,反正是一监区监区长的意思,上报狱政科,我已经批复通过了,因为上面有汪监的指示,我当然顺水推舟给你办点儿好事儿,也给汪监落个人情。”
我一听,更糊涂了。
这个汪监,是所有副监狱长中间排名第二的老资格,除了监狱长和排名第一的冯监之外,权力最大、资历最老的就属这位汪监。
显然,一监区监区长是汪监的人,甚至给我安排一间独立办公室也应该是她的意思。
可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要知道,我连她的面都还没有见过啊。
看到我还是一脸不解,陈倩想了想又说,“具体的工作安排应该等今天工作例会之后说,但我想可能和你的专业,远程教育和心理学有关系!似乎之前见到过一个文件,提高精神文明建设,改造犯人精神误区,帮助她们树立正确的三观”
我有点儿明白了,也许上面想让我发挥特长,建立一个缓解、治疗犯人的监狱心里诊所吧。
听了我的猜测,陈倩笑了,“还诊所呢,你呀,真把咱们沙山这里当成社会上的私人医院了吗?”
“那?”
“别问了,等文件吧,我想最多叫个心理治疗室就差不多了!”
帮我开了屋门,陈倩匆匆离去,我看着她娇媚的背影和丰满硕大的臀部,心里有些感慨。
倩姐只是乍一看表面上好像魅惑风骚,但骨子里,她应该还是挺在乎个人形象的。
最起码,我昨天并没有从包打听程瑶馨和张小琴、李玫她们嘴里听到倩姐有什么负面消息。
扫了一眼这间屋子,我看出已经被人打扫过,虽然里面只摆了一张办公桌和几把椅子,但收拾得倒还算干净,只不过也许因为很久没有人在里面活动,因此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潮湿甚至发霉的味道。
推开窗户,我发现这一溜平房后面正对着一监区放风场。
远处,在粗壮的铁丝网围着的空间里,有不少女犯正在放风。
监狱里一些地方可以让女犯在管教的带领下活动,但这些人的比例很小,而且基本属于改造效果比较好,思想趋于向往出狱后美好生活,以及罪行并不大,基本上超不过三五年就能放出的那一类。
其他的,最多只能在劳作区、生产区干活,每周会有一次到两次在露天放风晒晒太阳的机会。
要是赶上刮风下雨天气不好,放风还可能被取消,变成在室内休息娱乐区看看书报刊物这些。
我的办公室虽然简陋狭小,但正好面对放风场,因此倒是提供给我一个在暗处观察囚犯行为举止的机会。
我随意看着,女囚们三三两两在放风场走动,有的活动身体,有的低声交谈,也有人只是靠在角落里呆呆对着天空发愣。
放风并不是完全的行动自由,有不少管教目不转睛盯着她们,不允许高声喧哗,不允许奔跑,也不允许打闹嬉笑。
看着这些形形色色高矮胖瘦不尽相同的女性,有些很多人年纪看着都不大,二十多三十出头比比皆是,我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不知道是不是在为她们感叹!
人这一辈子能活多久?几十年,一百年顶天了吧?
而且,五六十岁以后基本上进入颐养天年的生活,能去看看祖国和世界上大好河山的岁月其实并不多而她们,却将自己最好的年华在高墙红砖铁丝网里耗费殆尽
人生的悲哀不过如此,自己犯下的罪孽只能自己承担,我能做什么呢?
也许,帮助她们尽快改造、早日开始新生活就是我所有工作的最终成就吧!
正在想着,门被人从外边猛地推开,程瑶馨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