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古浩天正待休息,突见张九成慌慌张张的过来。
“浩天兄弟,大事不好,赵鼎学士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为了何事?”古浩天吃了一惊。
“我也不甚清楚,只听说是与女真人有关。”
与女真人有关!古浩天心里暗想,难道是因为昨晚殴打女真人的事。昨晚之事秦升回来时曾向他禀报过,他也没太放在心上。赵鼎当时最多也就是一个旁观之人,朝廷若以此就把一个官员定罪,那岂不是儿戏。他细想一会,却不得其解,想着总得见到本人才能水落石出,便对张九成讲:
“此事存疑甚多,得先去见了淮南郡王,请其出面见了赵学士方可明白。”
于是两人在卞祥等的护卫下,即刻赶到了淮南郡王府。柴文博听了此事也是惊诧不已,他叫两人候在府里,自己立刻去往刑部。
大约一个时辰,柴文博便回到了府中,想必他这个郡王的头衔在刑部还是比较好用。
“刑部官员说,赵学士涉嫌殴打女真使者,最要紧的是可能牵连到封丘城外,女真商队被杀的事情,故此拘押审查。”
赵鼎与女真商队被杀有关!古浩天听了柴文博主话不禁觉得好笑,这个罪名似乎也太牵强了吧,那些人的死他自是心知肚明,跟赵鼎那有半毛钱的关系,于是他愈加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郡王可曾见到赵学士?”
“见了,学士并非拘押在大牢里,住处倒也过的去,我也对刑部人员吩咐了,当不会虐待于他。”
柴文博以为古浩天关心赵鼎处境,专门作了解释。
“学士可说过,今日上值之时做了什么事,讲了什么话没有?”
“哦,他倒提起过,今日上朝之时,上过一道奏章,写了科举弊案什么的。”
古浩天与张九成对视一眼,同时想到,症结便在此处了。昨晚两人再三提醒他不要冲动,他终究忍不住,给自己惹了祸端。这下看来科举期间是出不来了,只能等到科举之后,再慢慢设法救人。
于是两人请柴文博对赵鼎关照则个,张九成便去往赵家安抚其家人,古浩天则回往客栈。
不觉便到了二十二日春闱开考之日,由于这几日女真人忙于封丘城外手下被杀的事件,也大概觉得古浩天可能会参加科举,对客栈这边也少了关注。古浩天闲来无事,突想到来京城之前一直惦记着的一个人,便是他心目中的火器专家,轰天雷凌振。
凌振现下是东京甲仗库的副使炮手,古浩天也专门打听了,那甲仗库就在外城的西北角,靠近内城殿前司军营的位置。正好这几日空闲,于是古浩天便带着卞祥、秦升等人出门去找一找。
一行人驾着马车,一路穿街过巷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内城西边中间的城门,出了门一打探,说是前头右拐就是,于是几人便顺着指点的方向,进了一条横街。前行不远,突听的“轰”的一声巨响,众人只觉得地面强烈的震动了一下,好似发声地震一般,连拉车的马儿也被惊吓了,好容易才安抚下来。
随后人们看见右侧靠城墙的地方,冒起了一股浓烟,然后有火苗从一幢房子里升起。这时满街惊吓住的人们也醒悟过来,指着着火的地方议论纷纷。
“这甲仗库咋又出事了,再怎么下去,那兵甲器胄不烧个精光才怪。”
“想必又是那个甚么轰天雷在作怪,前番吃一次教训还不够,这会又惹这么大的祸端,恐怕那个副使这会也保不住了。”
“倒是住在这四周的街坊邻居不得安心了,日日担惊受怕的。”
……
就在人们议论之时,便见的一队军士模样的人拿着各类灭火工具从前头过去,不一会又见一队禁军护着一个当官模样的人过来。
“军巡铺来了,这火情便无大碍了。”
“只是那个轰天雷必要遭殃了,你没看到那个当官的怒气冲冲的样子。”
古浩天在一旁听着,心里暗想这凌振看来还是这一带的名人了,想必是这家伙在里头摆弄火器,不慎爆炸了,而且还不止是一次了,不知道这次伤着了没有,不然的话那对他可就是一大损失。
于是几个人随着看热闹的人流进入了那着火的地方,却发现是一处占地面积非常大的库房,起火之处只不过是库房东南角的一座小院子,想来甲仗库的主使也是担心凌振惹祸,特意把他安排在角落里。
大约一柱香时间,那小院的明火便被扑灭了。正在围观人群散去之际,只见几个禁军押着一个衣衫破烂、浑身烟尘的男子出来。人群立时又指指点点起来,古浩天明白,这人必是凌振了。他仔细观察一下,发现他还行动自如,暗松一口气,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
“伍主使,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让凌副使带上这个,不然夜间天寒,说不准就冻坏了。”
随着话音,只见跑步上来一个三十余岁的老兵,手里拿着一个包袱,似是装着衣被之类的东西。
“麻老五,就你事多,明日让你给这混货一并炸死了,看谁来给他送东西。”
那个伍主使骂了两句,倒也没阻拦他,便一脸怒气的走了。
而那个麻老五,却呆呆的站在场子里,眼睁睁的看着凌振被押走,不禁深叹了一口气,无奈何转身便要回去。
“这位兄弟请留步。”
且说那麻老五正要回去之时,突听着似有人叫他,转过身子一看,却是几个陌生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