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云不同,我也曾优柔寡断,也曾深陷沉沦,也曾为了某个男人吃不下睡不着,把自己弄得惨不忍睹,可是我在这些痛苦中渐渐学会了控制,也终究明白最爱的人必须是自己,如果有人超过了你对自身的喜爱,那么你将注定痛苦。
小云不在的日子里,我过的很平静,虽然我长长会跟一些陌生人发生亲密的关系,但我早已习惯这种不带感情的接触,我将思想和身体一分为二,虽然听起来很怪异,但我却真的做到了。
所以对于我而言,即使接触了那么多的人,我的生活依旧是平淡的,稳定的,没有人能打乱我的步调。
储蓄卡里的钱越蓄越多,我在四环外看上了一套70平米的小公寓,付了首付,每个月需要支付6000元利息,十年便可还清。
十年听起来很遥远,但我知道它会很快过去,正如我已消逝的前十年,仿佛只是用了做场梦的时间,就跨过了。
小云有天开了辆红色的轿车回来,我说:“这是他给你买的?”
她点了点头:“走,我带你去山顶兜兜风”
除了四首,小云是第二个开车载我的女人,我将手臂伸出窗外感受着空气与我击掌的快乐。
没过多久,我跟客户去了一趟澳门,等我回来之后小云被甩了,打周鹏电话,才知道他也出事了。
此时。我在外围圈子里已混的很开,许多客人会直接跟我联系,而且有姐妹也会给我介绍生意。从中抽一些油水,在我身体不便或无从抽身的时候,我也会将生意介绍给别的姐妹,所以,同行在我们眼里亦敌亦友。
即使没了周鹏,我也完全不用担心没钱可赚,我已经在摸爬滚打中找到了生存之道。
2013年初
我买下了小云的那辆轿车。送她去机场。
孔凡和我一起跟她告别,她说如果不出意外。这辈子都不会再到这座城市来,语气一半忧伤一半坚决。
她说,海城此刻在她的心中,不是一个地方而是红尘。如今她已看破。
小云的脸上还有一道很淡很淡的疤痕,如果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但我知道她心里的伤疤才是最难消除的,或许当她垂垂老矣时依旧能清晰地记得某些想忘却无法忘却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孔凡问我接下来的打算,我说:“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把我所记得的所有事情按照顺序的方式说给孔凡听,她把我所有的话都用录音笔录了下来。
她问我介不介意她用我作为原型,编一篇。
我说:“这样的东西会有人看么”
她说:“不知道”
我问她平时工作不忙么,怎么有闲心来写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已经被解雇了,因为我擅自进后台删了以前发的东西。违反了公司的规章制度”
“那你有什么打算?”这句话换我问她。
她说刚过完年,工作特别不好找,等等再看吧。
孔凡在家写我偶尔会到她家坐一坐,大部分时间她坐在电脑桌前码字,而我会靠在她的床上玩玩手机或是看看书,有时我们很久都不会跟彼此说一句话,以一种互不干扰的模式共存。
除了孔凡,还有一个人跟我走的很近。那便是宋飞。
宋飞是陈哥的助理,也算是个混娱乐圈的人。他经常找我出去吃饭聊天,但我知道他对我没有什么意思,因为他喜欢男人,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
跟宋飞玩的好,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他是我的老乡,第二是因为在他身上我能看到可可的影子,有时他说话时娘味一重,我就会把他和记忆中变性前的可可重叠到一起。
宋飞的脾气很好,他说正是如此才能在老陈身边做这么久,老陈脾气有点暴躁,一般人不太受得了。
我问他做助理一定能拿很多钱吧,宋飞说,哪里多,一个月就三四千块钱,还得把他像大爷一般地伺候着,鞍前马后,无微不至。
“那你还愿意做?”
“公司当时跟我说先从助理做起,做的好过两年把我调到办公室”宋飞咬了咬下嘴唇,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那就好好做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我举起绿茶饮料跟他碰了一下,以资鼓励。
陈哥后来找过我两次,后来碍于宋飞,我直接把别的姐妹介绍了过去,然后这条线就断了。
宋飞内疚的说:“都怪我,害你少赚了几笔”
我说:“没有少赚,只是不赚他的而已”
因为宋飞不是我的同行,所以我不想当着他的面去做这种皮肉交易。
孔凡也是,每次只要我跟孔凡在一起,客户来电话我都会出去接,因为我在乎他们的感受,不想让大家都尴尬,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有研究表明,中国人的人际关系相当复杂,比如说孔凡和我是朋友,宋飞和我也是朋友,那么孔凡和宋飞相识的可能性就有百分之80的可能性。
没事的时候,我经常会邀他们两个来我家里吃火锅,我是个火锅控,虽然我不能吃辣。
我在商场买了一个进口的电火锅,还买了很多火锅底料,吃火锅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方便,你只需要把你想吃的任何蔬菜或是肉类一股脑儿全扔进锅里煮熟就可以了。
可可走了,四首死了,小云回家了,我发现自己身边的朋友正在一个一个地流逝,所以我开始珍惜和仅剩的两个朋友相处的时光,吃饭无疑是中国人联络感情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