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正在搜城,我听了音讯朝这边找过来的。”方之询解释。
穆春点点头,有些后怕,此刻哭都哭不出来。
“不见了。”六九回来复命说道:“明明射中了他的。”
看来那个恶人是中箭了。
“你们继续找。”方之询打横抱起穆春:“派个人去穆家送信,说……说新娘子找到了。”
“还有胡彩玉。”穆春说。
方之询脚步一滞,片刻后问道:“她怎么?”
胡彩玉怎么?胡彩玉暗恨严和明爱慕自己,因此将她绑了来,还要找腌臜人糟践她?
这话穆春在喉咙里滚了好几下,到底没有吐露出来,她将话头全都收回去,半响才道:“没什么,不过是想到了。”
若是这其中缘由被方之询知道,那严和明就会成为二人之间的一根刺。
她虽然是被迫嫁给他,可还是想好好过日子的。
方之询闻言没有深究,只大踏步地抱着她快步走。
翌日一早,周氏便遣人过来看她。
“太太本来要亲自来的,只是昨日大张旗鼓搜城找人,最后说你不过是喝多了酒在方家宅子里睡着了,若是太太来看,未免有惹人猜疑,因此先派奴婢来问。”珍琴看穆春好好的,倒是松了一口气,笑着与她闲话:“你不知道,今日一早,便有一桩大绯闻到处传呢。”
说起来是想让穆春开心一下。
穆春便问道:“是什么?”
“定能吓你一跳。”珍琴说道:“都传严家大少奶奶生的那一对双胞胎,是严二少爷的种……”
珍琴神神秘秘,却又十分嫌弃:“严家真是什么龌龊事都办得出来呀。”
穆春目瞪口呆,她委实想不到此事是怎么传出去的。
她没说,胡彩玉自然不会说。
那就是昨日那个被射了一箭,却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的男人。
只是自己告诉过他这个消息值很多银子,他没去严家要银子,没去找胡彩玉要银子,为何反而将此事传了出去?
穆春想了一想,许久才猜测,大抵是那人事情没办成,反而受了伤,去找胡彩玉要银子,胡彩玉不给。
那人气急败坏,便将此事宣扬了出去吧。
真相跟穆春想的差不多。
反正在穆春新婚的这一段时间里,整个阳岐城上空,都飘洒着这个传言。
胡彩霞已经不出门了,甚至连院子里都不去了。
严和明也闷在家里,正好地下钱庄的生意停了,并没有什么要他操心的,其余的正经生意,严子松也不爱他操心插手。
严老太爷的病,在一次不小心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彻底病重了。
这一次来势汹汹,尽管严和明日以继夜地伺候,严老太爷还是在九月底,穆春成婚不足一个月的时候,撒手人寰。
他一死,连带着严家卖的天价药材的生意也一落千丈,甚至还囤积了不少,又是重重的亏了一笔钱。
严家老太爷的葬礼办得隆重又轰动,就在办葬礼的当天,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严家所有的药材铺子都被查抄了一遍,然后被贴了封条。
查抄严家的,居然是一向与严家交好的潘县令。
严和明在出殡之后,去了一趟县衙。
回来之后神情落寞,严子松问了几下也没问出口。
方之询却是知道为什么,回来告诉穆春:“苏家攀上了王公公,这是趁着有人告状,说严家的药材是骗人的,是假的,估计折腾严家的,想必就是报当初严云丽害苏锦绣的仇。”
苏家攀上了王公公?哦,穆春想起来,上一次苏锦华在她成婚当日耀武耀威,也是这般缘由,她有些好奇:“永嘉公主对苏家一向不热络……”
方之询看她一眼才道:“苏家把苏锦燕送给王公公了。”
穆春大惊,嘴巴里都能吞下一个鸡蛋。
方之询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苏老太太怎么狠得下心来。”
她有什么狠不下的,女儿孙女在她眼里,何尝是个人,不过一个物件儿罢了。
只是此话她不敢说,只看着方之询问道:“你还走吗?”
方之询捏她脸,她下意识躲开,方之询就有些泄气:“都大半个月了,你还这样拒我千里之外,你说我走不走?不走留着光看不能吃的,给自己添堵?”
穆春被方之询救回来之后,躺在床上歇了三天,如此,本该当夜的洞房花烛就没有轮的上。
后来她来了葵水,又成日里关注严家的消息,方之询便借口有事情去办,出去了十来天。
这刚回来,见穆春对自己还是兴致缺缺,心里更是颓然——他本以为穆春会因为“小别”,有些想念他的。
“你别……”穆春忍不住开口,想了想又说道:“算了,你还是忙你的去吧。”
她并不想矫情,既然都嫁过来了,就该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才是,可心里却总有道坎过不去,想强行压制去打破它,又还想着留有三分余地。
如此犹犹豫豫,纠纠结结,方之询也看出来了,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只能先这样过着。
玉竹见方之询走了,进来忍不住开口劝道:“姑爷十来天不回来,一回来就睡书房,怎么好?好在家里没有公公婆婆大姑子小姑子,不然还不闹出一大堆事情来?”
穆春听了笑着道:“大姑子没有,小姑子怎么没有?”她说的是赵长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