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没有追究他的意思,他自然要赶紧行端坐正,恨不能将严子松直接弄死在狱中,省得说些什么不该说的。
当然,这些他不明着说,倒是没有人知道。
当初他的参与,多是与严和明一同操作的,严子松稍微知道一点儿,慕容氏等人是一无所知。
他本以为严子松会在一堂过审时,就将自己供出来的,那时候钦差大人还在,定然会将自己拉下马,如此心惊胆战过了几天,没想到严子松并没有提到这个,只说了胡建功,想来是将他忘记了。
严和明更没有因此要挟自己救严子松出来,他只是不见了,失踪了。
潘县令战战兢兢过了几天,直到严子松宣判被流放,他也没什么不利的消息,如此才渐渐放下心来。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年,严和明一直被严子松压制,加上慕容氏和严和正临阵倒戈,只剩他一人。
严和明自己知道没有能力去立刻救严子松出来,也深知潘县令如今只想着自保,巴不得严子松早死,别说给他严和明这个知情人情面了,就是不知情的慕容氏等也不会给。
让家人和严子松见面?搞笑吗?是觉得没把自己攀咬进来吗?
严和明深深明白潘县令想要自保的处境,根本没有废话一句,就去了京城。
此刻,潘县令看着坐在眼前的严和正,双手抱拳:“严大人。”
“潘大人别笑话我了。”严和正苦笑:“我的官职早就没了,如今不过一介白身,草民而已。”
潘县令笑着没说话。
严和正期期艾艾半天,才硬着头皮说道:“今日来,是听说父亲大人在狱中病了,想探望一下。知道这让潘大人很是为难,可也只能请您体恤一下我们做儿女的孝心了。”
潘县令戏谑地看了几眼严和正,话从他口中一出来,就知道是个草包,远远比不上严和明,更是连严子松都不如。
他与严和明素来交好,自然多少知道严和明和严和正之间的明争暗斗,也知道严子松偏心偏到姥姥家,便直言不讳问道:“贤兄是听谁说的?令尊大人在狱中分明好好的。”
果然,他这话一说,严和正就立刻傻眼,接不上话来。
潘县令便又坐下,气定神闲喝茶,还不忘提醒严和正:“秋日里的好茶,贤兄尝尝。”
严和正哪里有什么心思喝茶,他又说道:“如今我弟弟有要事在身,还望潘大人看在以往与我弟弟交好的份上……”
潘县令在心里又骂了一句蠢货,然后说道:“正是以前跟严家交好,说实话,也吃了你家不少好茶,可那是私交。如今我穿的这身官袍,是皇上赐予的,自然要更加公正严明,若是只顾着私情,那这官我也不用做了。”
严和正见他软硬不吃,想了想,才咬牙掏出怀里的两张银票。
只是他刚拿出来,潘县令就假装没看见站起了身:“严家如今朝不保夕,贤兄还是多想想今后的路。令尊已经进了监牢,你该引以为戒。”
大有若是严和正敢行贿,就将他抓进大牢的态度。
严和正一哆嗦,急忙又将银票收回怀中,悻悻的回家不提。
这边严家倒台,穆春庆幸之余又觉得担忧。
严和正不足为惧,可消失的严和明去了哪里?
他会不会去直接报复穆立?毕竟此事是穆立惹出来的。
方之询见今日的饭菜穆春不过又只吃了两口,给她夹了两筷子酱肘子,问道:“饭菜不可口?”
穆春笑着摇摇头,反手给他夹一筷子菜:“不过是想我祖父了。”
她说的是实话,至于在想什么,却不会告诉方之询。
方之询笑着道:“你祖父的确是个好官,以前我听人说,清官要比贪官难做,因为清官要更能干,才能在出淤泥而不染的情况下,抓住贪官。”
他顿了一顿才道:“连我都没有想到,严家之前严密布防,居然这么快就杀了个回马枪。”
“更没有想到的是,外人都以为你祖父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居然时刻盯着,一举拿下严家这只大蛀虫。”
“你觉得珠姨怎么样?”穆春知道方之询对祖父的评价极高,心里很是认同,倒是愿意多同他讲一些心里的话。
“哦,没说过几句话。”方之询笑着,又劝她吃饭:“怎么,想去看你祖父了?”
“可以吗?”穆春立刻接话。
这才是她一直想说,却又没有说出口的。
祖父刚立下大功,而且对于祖父来说,抓住严家这只大蛀虫,不过是他几十年官场生涯中的一件小事,不足为虑。
自己若是专门因为这件事情去楚州一趟,难免惹方之询怀疑,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只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先前将账本给祖父,让他去查严家,本就是冒着严家会报复的风险,当时那风险有三分。
如今,知道了珠姨很有可能是背后跟严家报信通气之人,那这危险,就有七分。
若是严和明真的是去了楚州,与珠姨联手害祖父……
穆春都不敢细想。
方之询笑着道:“你祖父此番立了大功,怕是要高升了,现在忙的很呢,你若是不怕给他添乱,去看看也沾沾喜气。”
穆立若是升职,怕是严和明更加怀恨在心了。
“你知道严二少爷去哪里了吗?”穆春又问:“严家其他人倒是都还在阳岐城呢。”
“夫人真是虽然家中坐,天下事皆知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