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夜为他包扎伤口时,看到他浑身伤痕的那一幕,心底不由得抽抽的痛。
本能的,她不希望这个男子受伤。
靠在软垫之上,司墨玉深深的凝望着她,唇边有一丝满足的笑意。
她在担忧他,在关心他,这一切都够了:“慕容九。”
轻轻的唤着这个名字,犹如梦呓那般,而他苍白的脸,此刻挂着的笑容温和犹如清晨初升的太阳。
突然觉得,这点痛算得上什么,如此已经非常好。
“我不痛,伤口真的已经好了。”
他微微弯起的唇角,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眸绚烂,看的慕容九一怔。
慕容九轻叹一声,扫了眼桌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奏折,突然明白,为何他会选择住在这个离皇宫最近的地方了,那是因为他身上有伤,这么重的伤只怕经受不住每日的往返奔波,是以才会选了这里。
“我真的没事,一切都会好的。以后,你别这样出来,现在京城也不安全,而且,守卫森严。”
他声音有了一丝担忧。
“我知道。”慕容九神色凝重,她在思考着他重伤在身,此刻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会不会增加他的负担?
但是,左右权衡一翻,慕容九还是将自己这大半夜思考的问题全盘托出。
当她说到太后下毒之时,她明显的感觉出司墨玉那碧蓝色的眸子散发出的冰冷寒意。
但是,司墨玉却并没有说她的推论对不对,只是脸色比之前森冷了几分,等她说完之际,也没有给出结果,只是让她多加小心,以后不要轻易出宫。
慕容九有些不甘,“那么,朔王……”
“他未死,更好。”司墨玉只用简单的五个字打发了她,当然,在她提到朔王两个字时,她看出司墨玉神色很是异样,那是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沉吟片刻,司墨玉目光落在慕容九的腰腹上,眼角突然干涩半分,“我命人送你回去。”
慕容九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随即也点点头,“嗯。”
她不明白司墨玉为何此种反应,不过,没来由的,她却相信这个男人。
一个时辰后。
“公子,她已经安全回宫。”
屋子里,司墨玉依旧靠在榻上,双眸紧闭神情十分的疲惫,双唇亦没有丝毫色彩。
听到回禀的声音,方才睁开眼眸,看着眼前跳动的火苗。
屋子里,血陀花的味道十分浓烈,“路上可有人跟踪她?”
“并未发现其他人跟踪她。”
“恩。”目光落在血陀花上,他细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腰腹的疼痛愈加浓烈清晰。
衣服慢慢的解开,里面是细沙包裹的伤口,那伤口竟然都裹住了他整个身子,而腰腹那里,已经被血染红。
这是一种残忍的伤。长剑穿过了肺叶,深入一毫,就可以要人性命。
然而,对方并没有取他的性命,最为关键的是,这儿的伤口几乎是非常的难以愈合,每一次呼吸,都会裂开伤口。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那个男人霸道而狂肆的脸。你?也是为那个女人来的?
当轩辕烨带着慕容九逃亡之际,他也正得到消息,得知慕容九没有死,而是被掳到了天池国,所以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
孰料,却只赶上了洞房之夜,拓跋野发了狂的寻人。
他清楚的记得那个男人血红的眸里的所散发的浓郁的痛,更为他身上散发的魔魅气息所震慑。
冰冷的寒芒刺进他的腰腹,他还记得那个男人邪恶的狂笑:这就是喜欢她的代价,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没错,腰腹上的伤的确让他生不如死,可是,能够得到她的担忧,能够再见到她温暖的眸光,他笑了。
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吗?